nbsp;nbsp;nbsp;nbsp;午夜十二点,趴在收银台上做题的少年,眉眼专注。她站在店外,叹了口气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然后在月底结工资的时候,秦璟沅发现数额是之前说好的两倍。面对他疑惑的视线,老板娘只是吐掉嘴里的瓜子皮,一本正经地说,这些是他打跑那些小偷的奖金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便利店没监控,虽然方便了地痞来偷东西,但也很适合秦璟沅教训小偷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有次闹到警局里,他便安静地站在旁边,听着那个鼻青脸肿的矮个子男人,骂骂咧咧地用手指责他故意伤人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对此,秦璟沅只是默默地盯着警局墙上“为人民服务”的牌匾,低声道: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姐姐,我不认识他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细边镜片下的眼睛看起来很冷静,手指却攥紧了身上洗得发皱的衬衫衣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一幕,“恰好”被女警察收入眼底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多么可怜的孩子,身边没大人在,还平白无故遇上这种碰瓷事件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正在破口大骂的男人,已经是警局的常客,打架斗殴、偷鸡摸狗的前科无数,这回居然都开始牵累无辜少年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随后,秦璟沅平安无事地回到了自己小小的收银台后方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而那个地痞又在牢里蹲了几天,还被警告不许再找秦璟沅的麻烦,如果他不想因为违反未成年人保护法,被法律制裁的话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已经不是秦璟沅第一次,受到法律的保护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上一回,还是因为他被那个渣滓养父,打进了医院。还没康复的时候,秦璟沅便偷偷逃出病房,带着自己收集了一整年的证据,把养父告上了法庭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身上的伤,是再好不过的证据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拄着医用拐杖,秦璟沅站在原告席上,身形笔直。明明稚气未脱,周身却散发着超越年龄的沉稳和冷静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身边站着的法定代理人,是法院在当地居民委员会里选定指派的。只是,那人听着秦璟沅条理清晰的控告,表情震惊,迟迟无法发声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个孩子,不会把整本刑法都给背出来了吧?
nbsp;nbsp;nbsp;nbsp;无数个忍痛的日夜,秦璟沅抱着自己从隔壁住着的律师手里借来的法典,一字一句地咀嚼,将所有泪与血都咽了下去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最后,法院撤销了养父的抚养权,处其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,并额外赔偿了秦璟沅一笔精神损害抚慰金。用这笔钱,他租了一个房子,开始独立生活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本来他是打算回福利院的。令秦璟沅有些难过的是,院长在自己离开后的第三个月,就因病离世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那个在秦璟沅被人收养时,揉着他的头发,含泪祝他未来幸福的老人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幸好,她不知道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高考那几天,秦璟沅照常发挥。因为花了太多时间在打工上,他的高考成绩并不是最突出的那个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可也足够他离开这个小城镇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成绩出来的时候,秦璟沅还在便利店的仓库里帮忙搬货。还是老板娘的尖叫声,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啊啊啊——小沅,别搬了别搬了,快过来,高考成绩出来啦!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高中三年,老板娘对秦璟沅的生活和学习非常关注,经常让他提早下班回家睡觉,高考更是亲自做早餐并送考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作为不婚主义者,她三十六岁依然独身一人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对于老板娘不自觉代入自己母亲的行为,秦璟沅没有多说,只是认真地吃掉她做的格外糟糕的早餐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站在电脑前,秦璟沅看着那三个数字,眼神没什么波澜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意料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