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怪我,怪我……”元晴忍了半天的眼泪留下来。
苏林瑾的心也揪了起来,轻叹道:“妈,他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,看到妈妈想撒娇,却早就过了能撒娇的年纪。”
有些话,她不说的话,姜望是绝不可能亲口说给元晴听的。
或许是想得到额外的补偿,苏林瑾事无巨细地把她所知道的这几年间那男人的点滴说给她听。
“妈,你知道吗,因为常年不在家,他在家里只睡一个半室,所有的行李加起来只有一个箱子。”
“他身上有很多疤,每一道都是九死一生。”
“他话少,因为习惯了说出来也没人疼。所以,给他点时间吧。”
看元晴哭得厉害,苏林瑾靠上去,生疏地拍了拍。
原来这就是妈妈的怀抱啊,她闭上眼贪婪地感受着婆婆的情绪。
元晴哭了会儿情绪稳定下来,她擦擦眼泪:“瞧我,只关心他了,我挺意外老爷子怎么把姜望跟你撮合到一块儿的?按理说,他更喜欢姜越不是么?”
要说这个,苏林瑾突然不好意思:“他当时请了假来沪江,我就,我就选了他。”
元晴长长地舒了口气:“还好,老天保佑,这样真是最好了。”
她看着和昔日闺蜜眉目十分相似的姑娘,心里母爱泛滥起来,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:“不过你还小,小心着晚点怀孕比较好。”
母爱才刚享受到一点儿,就开始聊这么猛的话题了吗?
苏林瑾窘迫地点头。
两人就这么靠着教室简陋的桌椅,聊了好一会儿,直到村长过来打望了一眼。
“瞧我,时间不早了,我让村长往邦主那边去一趟要个车来。”
元晴又捏了捏苏林瑾的脸,就要起身。
“没事的妈,你儿子看我没跟着基地的车回去,一会儿就找过来了。”
但还没等来姜望,倒是先把阿里哥杨勇给等来了。
杨勇依然骑着他那头骚包的白马,从马背上一跃而下。
他对元晴行了个当地的礼,然后伸手将一个瓷罐子朝苏林瑾递过来:“这是,杜鹃花蜜。”
此地有大片的野生杜鹃花,杜鹃花蜜别处不常见,但苏林瑾从元晴这里吃到过。
元晴淡淡看着杨勇,用土话说了一句,按苏林瑾的理解是在对杨勇说,她已经有了爱人,让他不要继续追求。
杨勇露出大白牙,用标准的汉语说:“不碍事,我们这里结婚和离婚都只需要一根篾条,我可以等她喜欢我。”
“不用了,谢谢。”
这回是苏林瑾说的。
杨勇还想继续争取,却听他的白马发出一声嘶叫。
他扭头看去,却见姜望踩着自行车,一脚支地,正一把抓着白马丰满柔亮的鬃毛。
杨勇脸一沉,揶起衣摆塞进腰带里,露出下面的灯笼裤,捋了捋袖子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架势。
姜望身上穿着训作服,没有碍事的东西,连准备和热身都没有,在杨勇走到面前时乍然出手,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路数。
只见他右手飞快抓住了杨勇冲过来的拳头,左手一靠,压向他手肘关节,紧接着一用力,便将同样人高马大的杨勇整个顶了起来,一顶一抬,“扑通”一声,杨勇仰面摔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