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违心的话不用上税,她信手拈来,想听什么给你来什么。
周娟张了张嘴,发现整个办公室竟然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。
这些人求着她关照请例假的时候,请产假的时候,批生育指标的时候,个个都嘴甜得跟抹了蜜一样,现在呢?一个个躲得比谁都快!
吴爱红哪管她情绪如何,已经在门外张罗来两个壮丁,帮着把周娟的家伙什一道搬去生产组。
可笑的是,搬的时候发现,她桌里还有一大堆别人织给她的毛活,甚至能分辨得出哪样是谁送的。
“周同志,你看,做干部就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,你瞧你这……不像话嘛!”
吴爱红指着一副手套说。
这手套的织法是内勤部一个女员工的专利,好多人找她学这种手指的织法,她都不肯教。
周娟麻木地跟着东西腾挪到了生产组。
“哟,我们这破地儿来了新同事,还是能在领导面前说得上话的新同事哎!”
“领导就是体恤我们,给咱们添了一员大将!就是……跟姜琰同志排夜班的时候,最好还是避讳点儿。”
“……”
别人在说什么,她已经听不清了,脑瓜子里嗡嗡的。
与此同时,姜老爷子终于收到了北燕大学考古学的回信,指派了一位研究员和教授来到白莲胡同。
苏林瑾不敢大意耽搁,一边帮着招待专家,一边叫姜琳跑了一趟陆征那边x,把阮令齐喊了过来。
阮令齐跟姜琳一样,见人多便有些怕生。
他躲在苏林瑾背后,姜琳抢不过他只好跺跺脚回了西厢房。
来的专家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教授蒋云落,衣着清苦简朴,但气韵优雅,真正的人胜衣。
苏林瑾带着阮令齐从金属柜子里取出了印玺和印匣后,把人请到自己的房间,在众人注视下,捧出了这两件宝物。
印玺散发出油润光泽,每一处雕刻的细节无不精美绝伦。
阮令齐蒋印匣一把抓在手上,对苏林瑾连连摇头之后,拿她桌上的书本盖住。
“这个,不交,不交。”
“好,不交,我们不交。”苏林瑾只好哄他。
姜老爷子一时低头缓缓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门儿,他惭愧啊。
人家非亲非故,非但不记恨着姜家对他犯下的罪恶,反而记着苏林瑾对他的援手之恩。
把这件事办漂亮吧,别弄得连俩孩子都不如,丢人。
蒋云落的注意力全数被印玺吸引。
她轻轻吸气,带上手套轻轻托起印玺,戴上放大镜后仔细端看。
好半天,她取下放大镜:“从印刻的细节和印玺材质雕工来看,这个印玺的确是造办处在册的皇帝御用印玺之一,但为了稳妥起见,还需对印玺上残余的印泥做个深度分析,我要刮下一些送研究所,请问可以吗?”
众人看着阮令齐,他缩在苏林瑾背后不敢看人,小声说:“瑾瑾你决定,你决定。”
蒋云落微笑:“送检必须本人在场,并且需要本人签字。”
苏林瑾哭笑不得,反正只是刮点印泥,也不带走印玺,便跟他商量:“我觉得可以。你待会儿签字行吗?”
“瑾瑾你决定。”阮令齐翻来覆去只会说这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