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的残酷训练在这一刻显现出效果,她的身体几乎在思维反应过来之前就做出了动作。
舞曲正值高潮,激昂的旋律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生死搏杀提供了绝佳的掩护。
菲琳娜猛地爆发力量,试图从莫尔的钳制中挣脱。
与此同时,她的左手闪电般抬起,拔下发髻中的黑曜石发簪,锋利的簪尖带着凄厉的风声,直刺莫尔的咽喉要害!
几乎在同一时间,她的右腿借助挣脱的瞬间力量,以一个常人难以做到的角度向上踢出。
飞扬的裙摆遮掩了下方致命的杀机——淬炼了薄刃的高跟鞋尖,如同毒蛇的獠牙,目标直指莫尔颈侧的动脉!
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快、最狠的连环攻击,一上一下,意图让对方防不胜防。
然而,莫尔伯爵的反应速度再次超出了她的想象。
面对这迅若奔雷的双重攻击,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。
就在发簪即将触及他皮肤的刹那,他的头颅以一个极其微小的幅度向旁一侧,簪尖几乎是贴着他的颈侧皮肤险之又险地擦过,带起的劲风吹乱了他几缕额发。
躲过上方攻击的同时,他原本揽住她腰部的手臂闪电般探出,精准无比地抓住了她踢来的右脚脚踝。
那纤细的脚踝落入他宽厚的手掌中,仿佛被铁钳牢牢锁住。
鞋尖的利刃停留在距离他颈动脉不足半寸的地方,再也无法前进分毫。
菲琳娜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从脚踝处传来,瞬间破坏了她的平衡。
莫尔没有给她任何喘息或调整的机会。
他抓住她的脚踝,手臂猛地发力,顺势一带一转!
菲琳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。
她被他带着旋转,不是华尔兹的优雅,而是失控的、奔向毁灭的旋转。
视野变得模糊,耳边只剩下风声和自己急促的喘息。
她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,完全任由他摆布。
这种彻底失去控制的感觉,比任何武器都更让她恐惧。
“砰!”剧痛从背部传来,她被狠狠地掼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柱上。
冲击力让她眼前发黑,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。
武器脱手的声音如同丧钟敲响。
她挣扎着,想要看清眼前的男人,那个轻易粉碎了她所有攻击和防备的男人。
莫尔伯爵的脸近在咫尺,那双灰蓝色的眼眸里,没有了舞会上的温和,也没有了识破她身份时的戏谑,只剩下一种冰冷的、居高临下的审视。
他看着她,就像看着一件物品,一件不再有威胁的、可以随意处置的物品。
“失败了……”这个念头带着绝望和屈辱席卷了她。
多年的训练,无数次的成功,却在今晚,在这个让她心神不宁的男人面前,输得如此彻底。
意识开始模糊,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。
在彻底失去知觉前,菲琳娜最后看到的,是那双深邃的灰蓝色眼睛,以及其中映出的、自己狼狈不堪的倒影。
一丝苦涩的、无法言喻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,是任务失败的不甘,还是……别的什么?
她已经无力分辨。
当意识慢慢恢复时,菲琳娜最先恢复的是触觉,身下是难以置信的柔软和温暖,细腻的织物包裹着肌肤,与训练营冰冷的铁板床、或是任务中简陋的藏身处截然不同。
她费力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华丽的丝绸帐幔,绣着繁复而低调的金色纹样。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,宁静而舒适。
她动了动手指,随即感觉到身体的异样。
沉重的礼服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套轻薄的丝质内衣,干净而整洁。
菲琳娜猛地坐起身,警惕地环顾四周。
这是一间宽敞而奢华的卧室,布置典雅,价值不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