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收拾装备的声响。
临近正午，中科院材料所的门禁系统突然闪过几道红光。
三位身着深色行政夹克的男人径直穿过安检通道，胸前的银色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
为首的林绪民刚踏入三楼走廊，就听见实验室里传来玻璃器皿重重搁在台面上的脆响。
“监察局的同志连预约流程都省了？”
李砚院士头也没抬，手里的移液枪继续精准地抽取着溶液。
他的声音像淬了冰，实验室里的研究生们顿时缩着脖子退到角落。
“事关重大，还请理解。”
林绪民放低姿态，说道。
李院士终于转过身，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电镜。
他故意没请人落座，脸上多了一份不耐烦。
窗外，几个路过的研究员正惊愕地驻足张望。
在学术圣地，还从未有人敢对这位李院士如此无礼。
虽然身为两院院士的他完全明白配合监察局调查是公民义务。
但被这样当众盘问还是让他胸口发闷。
李砚太清楚学术圈的风气了。
今天这事，明天就会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，保不齐还会被添油加醋。
“李老，这次确实是事出紧急，还请您多包涵。”
林绪民的语气比方才柔和了许多，甚至带着几分晚辈对长辈的敬意。
“不是我说你们，监察局办事，连个预约电话都来不及打？”
“我办公室里还放着去年国家颁发的航天功勋奖章，你们这样闯进来，让所里的年轻人怎么想？”
李院士脸色依旧不耐。
窗外适时地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议论声，更佐证了老人的顾虑。
这位泰斗级学者最看重的学术清誉，正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调查蒙上阴影。
“是我们的疏忽。”
林绪民示意下属关掉执法记录仪，声音压低了几分。
他看着李院士，思绪却飘回检察院的审讯室。
那几个被羁押的嫌疑特务，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。
回答时恰到好处的迟疑，表现出恰如其分的愤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