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怕你说错话…”夕无视了年看向黍:“黍姐,这里就你最成熟,所以那种久经风雨的凄凉感大概只有你能演出来了。”
黍撑着下巴:“凄凉吗……那是什么感觉?”
“就是——”
咚!
夕冷静地思考措辞:“那种经历过很多事,所以总感觉遗憾的孤独感吧?黍姐可以回想发生过的事。”
“哎呀你这不行,这么轻飘飘地讲是不能调动演员情绪的,根据五步表演法得——”
咚!
“我这次只是在讲理论上的事啊!”
夕白了一眼捂着脑壳的年,又是握着拳头重重一锤砸下去。
咚!
“好啦好啦,反正我dps400不到,又疼不到你。”
黍惊讶地捂嘴:“小夕你在说什么成人的话题啊。”
夕拍了拍手,将两人的视线转向自己的身后:“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,大家都会来帮你的。”
重岳背着半昏迷的酒蒙子打招呼,阿米娅含蓄地挥了挥手,而一直神秘的博士则是非常开心地比了个大拇指。
“我算是知道她那手势是和谁学的了。”
咚!
如今的大荒城要怎么找到凄凉的氛围呢?
秋叶瑟瑟,但如今的自己却怎么都找不到以前见物伤怀的感觉了。
黍漫步在熟悉的街道上一边欣赏风景,一边尝试找到夕所述的情感。
金秋暖阳,见证着小镇这些年的变化。
无人机从头顶掠过,飞回远处两位年轻天师的身边,农业重工在田野里轰鸣,卷起地上的秸秆垛运向看不见的地方。
河埠头的捣衣石,如今沉在淤泥里,石拱桥上的路人热情地对黍一行人打着招呼,询问扛着摄影机的重岳是哪个片的剧组,夕把神采飞扬的年的嘴捂上,令则是闻着了对方身上的酒糟味,打着哈哈,拿着滑稽的理由想去做客品酒。
目送没有正形的大姐与路人勾肩搭背走远,黍听见博士在和谁解说的声音,回过头去,阿米娅露出孩童般的好奇眼神盯着河中的潜鳞。
他们……是不是正像是曾经的我们?
有趣、怀念,最后都纠缠成略有遗憾的思愁。
黍听见小兔子开心地鼓掌声,便再次向故居走去。
老矮房的砖墙上,深红色的爬山虎染出了一副晚霞的画,前院的小篱笆不知为何换了新,黍将钥匙插入蒙尘的门锁中。
“咦?怎么好像转动不了。”
黍疑惑地更大力气扭动两下,可这把钥匙似乎已经不匹配这个门锁了。
她转过身向其他人解释,可却看见博士引导着阿米娅操控手中的终端,很快小兔子就捧着手机向黍展示搜索到的画面——地图显示此地是另一个人的故居。
是那个自己熟悉的名字。
阿米娅略带遗憾的安慰自己,但黍其实未尝不能接受这个原因。
自己一家若是死了,一切存在的痕迹都会消失,离开大荒城的那一天,朋友、学生、同事都只觉得自己眼熟,自己的房子不再属于自己,反倒才是情理之中吧。
“谢谢你阿米娅,可我不会觉得难过的。”
小兔子的表情混杂了理解和担心:“虽然黍小姐散发出的情感并非悲伤,可……”
黍温柔地揉一揉小兔子的头:“这个名字,是属于我亡夫的。你看看这里,虽然久未打扫,但并不显得破败,虽然换了门锁,但大概也是出于保护的心理吧。大家这么在乎这栋房子,我怎么会难过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