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忍住了。
原本就是靠着服用小龙虎丹，直接完成的存想内观，若再借助仙酒晋升，他就要沦入灵霄天箓修士的路子，根基不稳，未来止步于神仙，无望天仙了。
所以他强行压住修为。
孙悟空从瑶池带来的仙酒，看着只是两罐两瓶，其实不少。
“仙酒会”已经持续四天，每天都会分上一轮酒，依旧还有剩，看样，还能再来三四轮。
姜原每天饮罢那被仙酒，便立即离开酒席，来此地打坐修行。
他实在不愿意放弃这场机缘。
直到今日。
一来，仙酒已经让他不老，再喝，也只是继续“返老还童”。
二来，他的修为压不住了，再压制，溢满的真气便要在体内崩乱，有害无益。
今日晋升过后，下一阶段的炼气，决不能再投机取巧，必须好好夯实根基。
“呼——”
闭目凝神的姜原，轻轻吐息，运起了《玄阴洞微经》的食气法门。
“吸——”
姜原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，迟滞，半响后，胸腹开始许久才会起伏一次，仿若进入龟息。
在这吐息法的调理下，体内躁动真气慢慢柔顺，随着他的呼吸，沿着天灵，口鼻，胸腹，丹田循环往复。
蓦然，一道长长的白气从姜原口鼻喷出，足足飞出七八尺，随即，姜原口鼻紧闭，再无呼吸。
一时间，水潭周围陷入死寂。
簌簌。
草丛晃动声中，一头肌肉健硕，体态优美，宛如神骏的灰驴，嚼着野果晃悠而来。
瞧见水边静坐的姜原，那灰驴瞳孔里闪过一丝灵光，下意识的放轻脚步，停下咀嚼。
这几日，姜原有仙酒，也没忘了自家坐骑。
喂了以水帘洞的椰子酒为底，用蛟鳞酿制的灵酒，加上花果山的充裕灵气，又在一滴仙酒的催化下，这头灰驴终于有了灵光。
距离开灵化妖还远，勉强算是通灵，能领悟人话。
当然，若是给它灌上一杯仙酒，肯定当场开灵，只是姜原舍不得，也怕引起水帘洞猴群的不满。
这几日，他算是看明白了。
孙悟空确实是性格豪爽，不拘小节，可他的心中，有着明显的亲疏之别。
最亲近的，无疑是水帘洞的一众猴子猴孙。
其余的，便是同属花果山的七十二洞妖王，也不过是下属，并没当作自家人。
水帘洞的猴子，即便成了精，也猴性不改，又有孙悟空这么个护短大王，自然也没那么大气。
包括四健将。
姜原虽然靠着老猴，与水帘洞结下了些情分，却也没敢随性放肆，不拿自己当外人。
不把仙酒喂给灰驴只是其中一个表现，不算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