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晚吟还没反应过来，后背就已经贴上了他温热的胸膛。他的双臂顺势从她身后环过来，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指关节。
“调整呼吸。”他的声音擦过她的耳廓，温热的气息让她的耳尖发烫。
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触摸到真枪，还是因为其他什么，她的心里竟泛起一丝紧张。
“像这样让准星和缺口对准红心。”他将她的指关节调整到对应的位置，引导着她的手指扣动扳机。
子弹未上膛，扳机扣动的一瞬间，撞针撞击发出了脆响。
“要不要试试？”楚绍承挑眉看向她，又从金属箱子里拿出子弹。
江晚吟对上他的眸子，轻轻点头。
“记住，装弹的时候，虎口一定要避开滑套。”楚绍承一边说着，一边将黄铜子弹一颗一颗按进弹匣，最后将填好的弹匣推入枪柄。
一切准备就绪，江晚吟接过手枪再次瞄准靶心，正当她准备扣动扳机时，楚绍承带着硝烟味的手掌忽然轻轻覆上了她的耳阔。他手上粗粝纱布擦过她耳垂的瞬间，她微微侧头想去看他。
楚绍承伸出手指搭在她的头顶上，将她的头拧正，让她正视前方，“不要分神，开枪的时候一定要看着敌人的眼睛，但别让对方看出你的恐惧。”他的声音像是裹着硝烟味般钻入她的耳膜，“又或者，盯住对方的眼睛，但别让对方察觉出你眼里的情绪。”
说完，楚绍承用力捂住她的耳朵。
江晚吟思绪乱了一瞬，随即她调整好呼吸，若无其事的扣响扳机。
“砰——”
枪声划破寂静。
“这枪的后坐力很大，新手很容易扯伤手腕韧带。”楚绍承捏起她泛红的手掌查看，“疼不疼？”
“还好。”江晚吟轻轻摇头，如实回答。
金属箱子里躺着一把银色的袖珍手枪，楚绍承弯腰将银色手枪拿起来，“等你以后能十发九中，就把这支枪送给你。”说完他忽然俯身，修长的手指搭上她的腕骨，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，“我教会你用枪，可不希望，有一天你的枪口会指向我。”
江晚吟摇摇头轻声回应，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。”
她不会伤害她的合作盟友，这是原则。
江晚吟停下手中的动作，思忖片刻，还是转身对上他的视线，“楚绍承，你明明恨透了楚家，为什么还要替他们卖命？”
她猜测，他这次受这么严重的伤，一定和楚家最近的宝石风波有关。
纵使他再想要母亲的遗产，也不至于做到这么拼命的地步，只身前往，以一敌十，是胜率极低的赌注。
可一提到楚家，楚绍承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，她能明显的感受到，他的眼底翻涌起了暗色。
问出这句话时，她就后悔了。
“咔哒——”一声。
子弹入膛的声音突兀的响起，楚绍承盯着江晚吟的瞳孔瞬间微缩，他的手指指节捏得枪柄吱呀作响。
此刻他的声音也像是添上了冬日的寒意，没了刚才的耐性，“江晚吟，我明明警告过你，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，就什么都敢在我面前说。”
话落，楚绍承突然将手上的枪管转动方向，对准前方的靶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