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内，省技术信任中心召开了两次闭门会议，专门讨论“灰域影响范围控制”，但结果却是：无结果。
因为没人能回答一个问题——如果要关闭灰域，需要谁来签署命令？它不属于任何官方平台，也不依附现有机构架构，更没有注册为特定法人体系，它只是一个被企业自愿接入的运行结构。
你没法对一个“自组织的共识平台”说你要封它。
这就像互联网刚诞生时，没有人能封锁它，只能等待它自己生长成体系。
而秦川早已预判这一点。
他甚至早在两年前，就通过多重代理持股，把所有灰域相关资产打散，落在三十多个毫无交集的自然人名下，每个节点分管一部分算法权限、技术维护、运营反馈，结构像网状，不可摧毁。
这一模式来源于他当年研究的一份非主流城市自治报告，报告原本是关于边境地区的“社区管理结构脱嵌现象”，被大多数智库驳回，但他却从中看到了真实世界之外的生长模型。
他要做的，不是建立一座城，而是栽下一棵会自己生根的树。
而他很清楚，一旦这棵树开始自己伸展枝干，就没有人能再剪回去。
此时的R6也开始分裂。
最激进的一派主张“启动干预令”，通过行政命令强制清算秦川名下所有公开平台及接口资源，而温和派则认为“如果此时采取极端措施，可能引发结构性反弹”，甚至有两名学者建议“以观察为主”。
但顾知源清楚，这场战役已经进入另一种形态。
“他不再是公司，也不是平台，他是共识的制造者。”
这句话他说出口时，整个会议室陷入沉默。
如果说之前秦川是规则的挑战者，那现在，他就是秩序本身的另一种可能性。
而更让他们不安的是，灰域的接入请求，开始从地方蔓延到周边城市，从江南到西南，从小微企业到上市公司，从原材料商到物流调度平台。
甚至有两家国资背景的产业公司提交了试点申请。
这不是“系统对立”，而是“重构引力”。
那一晚，秦川走进“纽网基地”主楼时，整个控制台面板已经自动完成了接入同步，系统提示：
当前同步节点：1327个，异步待审节点：241个
他站在黑暗中，望着屏幕，声音低沉：
“我们现在，开始真正进入这场游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