哦，原来是兄弟部队。
喻永秋点了点头，表示明白了。
只听宋立明继续说道：“傅司令之前来咱们十五军开会，听顾司令说，无意间看到了仓库里咱们厂送去的第一批战士们的常服，觉得料子和做工都挺扎实，款式也比他们那边的好，穿着精神，实用性也强，就动了心思，想给他们十六军也搞一批。”
“后来跟顾司令一打听，才知道是你这个永秋制衣厂做的。今天也是赶巧了，顾司令约了傅司令在这儿吃饭，正好碰上咱们，顾司令就把你叫过来，让傅司令亲自跟你谈谈。”
两人说着话的功夫，已经回到了之前的饭桌前。
只看了一眼，喻永秋和宋立明都愣住了。
桌子上，哪里还有刚才他们离开时的样子？
杯盘狼藉，原本还算丰盛的菜，被陈秀芝一个人扒拉得七七八八，东一筷子西一勺的痕迹明显得很，好几道菜的盘子都快见底了。
而陈秀芝呢？
一张老脸喝得通红，眼神都有些迷离了，脖子歪着，靠在椅背上，手里还死死抓着个没放下的小酒杯。
“……我的……都是我的……谁也别想抢……”
喻永秋心里咯噔一下。
刚才走的时候看妈还好好的，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，她自己一个人，把桌上剩下的半瓶白酒都给喝完了？
宋立明也是一脸无奈，上前轻轻拍了拍陈秀芝的肩膀。
“娘，醒醒，咱们该回家了。”
陈秀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，咧嘴一笑。
“立明啊……嗝……你回来了？快……快坐下，再陪娘喝点……”
看着她这个样子，喻永秋和宋立明哪还有吃饭的心思。
宋立明脸上有些挂不住，赶紧半扶半抱地把她从椅子上弄起来。
老太太还挺沉，喝醉了更是一滩烂泥，嘴里还嚷嚷着不肯走。
喻永秋赶紧去柜台结了账，回来帮着他一起，连拖带拽地把人往饭店外弄。
周围吃饭的人和服务员投来好奇的目光，让她脸颊发烫。
真是没眼看。
宋立明开车，喻永秋坐在副驾驶，一路沉默着将陈秀芝送回了宋家大院。
把老太太安顿在她自己屋里的床上，盖好被子，两人这才算松了一口气。
回家的路上，两人都沉默下来，直到洗漱完，躺在自己的床上，喻永秋才有种落到实地的感觉。
今天这一天，过得真是跌宕起伏。
先是唐秀玉那场闹剧，然后是厂里接了个大单子的狂喜，紧接着又是婆婆这丢人现眼的醉酒……
真是五味杂陈。
喻永秋以为宋立明跟她一样，累得沾枕头就着了。
没想到，旁边的人忽然轻轻动了一下。
宋立明侧过身，在黑暗里看着她的轮廓，声音不高。
“永秋，明天傅司令和孙处长要来厂里，有件事跟你说一下。”
喻永秋“嗯”了一声，也转过来面对他。
“傅司令这个人，”宋立明顿了顿，“没什么别的嗜好，就爱喝口茶，尤其喜欢大红袍。你要是方便，明天准备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