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三刚要去，裴远抢先一步，伸手就要掏饼，被苏策一把拉住：“你傻啊！在这儿掏吃的，想被灾民撕了？”
苏策让马三带路，拐进一条没人的小巷。
就看见一个小乞丐正懒洋洋地晒太阳，马三掏出饼晃了晃，小乞丐眼睛一下子亮了，扑过来就要抢。
马三灵活躲开：“小家伙，回答我几个问题，这些饼都是你的。”
小乞丐赶紧磕头：“大爷您尽管问！”
“南安县最大的粮商是谁？”
“回大爷，南安没有大粮商，最大的是泉州王家。”
“王家和县衙的人关系咋样？”小乞丐撇撇嘴：“好着呢！县令王琦、县丞王哲，都是王家大儿子的儿子！”
苏策走过去，扔给小乞丐一锭银子：“王家的粮仓在哪儿？”
小乞丐盯着银子，咽了咽口水，最后一咬牙说：“城北山脚下！有十间大房子那么大！”
苏策把银子揣进怀里，伸手在小乞丐肩头按了按：“行了，赶紧走吧，跟谁都别提今天的事儿。”
小乞丐紧紧攥着钱，撒腿就跑，转眼消失在巷子尽头。
望着他的背影，苏策暗自琢磨，看来要揪出王家和县衙串通的把柄，还得从那座大粮仓下手。
走出小巷，裴远小声问：“这小乞丐咋知道这么多？”
苏策笑着说：“丐帮到处都是眼线，更别说县城这种小地方了。”
其实“丐帮”就是他随口一说，但有句话倒是真的。
老百姓的眼睛，才是最厉害的监督。
回到酒楼门口，正好碰上王琦他们吃饱喝足下楼。
带头那个腰间的金鱼符闪闪发亮，正是南安县令王琦。
苏策没声儿地跟在轿子后面，一直进了县衙。
王琦的轿子刚进县衙大门，就听见里头吵吵嚷嚷的。
县衙外面则是已经围满了人，苏策一看就觉得不对劲。
那些饿得走路都打晃的灾民，哪来的力气来看热闹？
仔细一瞧，人群里好多人看着挺壮实，明显是花钱雇来凑数的。
只见县衙门口贴着张新告示，墨迹都还没干，上面写着“严惩抢粮暴民”几个大字，旁边还画着歪歪扭扭的抢粮图画，一看就是故意想挑起百姓的火气。
王琦也没想到来看热闹的人这么多，赶紧让衙役把人赶走，这才大摇大摆地进县衙升堂。
“县太爷升堂审案啦！”
这么一喊，人群又往前挤。
苏策在裴远和马三的保护下，挤到了前排。
就看见堂里跪着十几个灾民，身上全是伤，一看就是被提前“收拾”过了。
灾民们东倒西歪，有个老人腿瘸得厉害，被衙役踹了好几脚才狼狈爬进堂中。
堂下围观的“看客”们发出阵阵哄笑，苏策注意到几个壮汉眼神闪烁，正偷偷观察着周围百姓的反应，显然是在监视是否有人敢为灾民说话。
王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，慢悠悠地往椅子上一靠，使劲一拍惊堂木：“带~~人犯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