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婉婉被这通劈头盖脸的呵斥吼得一哆嗦，眼圈立马就红了。
她委屈得不得了，还想再辩解几句，可一对上姜文那冰冷的眼神，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她只能死死咬着下唇，把满腔的怨恨全算在姜穗穗身上。
姜穗穗在城南破庙施医赠药，救助流民的事迹，没两天就在京城里传开了。
起初只是小范围议论，渐渐地，街头巷尾，茶馆酒肆，都在说周家大夫人不仅心善，还医术好。
风评，竟是一点点地好了起来。
这消息自然也传回了姜府，传到了姜婉婉的耳朵里。
彼时，她正在自己院子里的绣房描花样子，听着外面丫鬟婆子们低声的议论，手里的绣花针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她起身走到窗边，外面夸姜穗穗的话，也就听到更清楚了。
“周太傅好福气，娶了咱们家穗穗小姐。”
“可不是，穗穗小姐现在可是被外面传成了活菩萨呢！”
“嘘！你们小点声……”
姜婉婉越听越气，胸口堵得厉害。
“哐当！”
桌上的粉彩茶杯被她一把扫落在地，摔了个粉碎。
“噼里啪啦——”
凡是她手能够到的东西，都被她发泄似的砸了出去。
“怎么回事？！在里面发什么疯！”
门“砰”地一声被推开，姜文沉着脸站在门口，看着满地碎片，眉头拧得死紧。
他刚从外面回来，就听下人说二小姐院子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，过来一看，果然如此！
这个女儿，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！
姜婉婉被这声呵斥吓了一跳，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。
看到父亲那明显不悦的脸色，她心头一慌，眼珠子也立马滚落下来。
“父亲……”
她往前走了两步，脚下踩到一块碎瓷片，疼得她“嘶”了一声，更显得楚楚可怜。
“女儿……女儿不是故意的……女儿只是……只是心里害怕……”
姜文看着她这副样子，心里的火气倒是消了点，但疑虑更重了。
“好端端的，怕什么？”
“父亲，您想想啊……”姜婉婉抽抽噎噎地说着，“姐姐她以前是什么样子的，您是知道的呀……别说医术了，她连看诊单都懒得多瞧一眼，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，性子又那么古怪……”
她故意停顿了一下，声音压得更低。
“可您看她现在！又是去城外抛头露面，又是给人看诊施药，还突然就变得那么厉害了，女儿听外面的人说，都快把她传成神医了……”
“女儿就是觉得太奇怪了……她落水被救回来之后，就跟变了个人似的，您说，会不会是……会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……给缠上了？”
这话一出，姜文的脸色骤然一变！
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，眼神锐利地盯着姜婉婉。
鬼神之说，寻常百姓或许会信口胡诌，但从她嘴里说出来，针对的还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大女儿。
这不仅是荒谬，更是恶毒！
“住口！”
“混账东西！这种话也是你能胡说的？！”
他几步上前，指着姜婉婉的鼻子，气得手都有些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