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，深了。
慕晚晚实在坐不住了。
【你到底睡不睡呀？你不睡，我还要睡觉呢！】
凌玄亦盘着腿看了一晚上的书，话没说几句，却没错过慕晚晚的所有微小神情。
她抄经书的时候喜欢抿嘴，心里骂骂咧咧，下笔却很认真，抄着抄着，便不再骂了。
她偷偷望他，若有所思的脸上挂着好奇的神色，再伴着哇啦哇啦的碎碎念，当真是可爱极了；百无寂寥的时候靠在垫子上剪烛心芯时的小心翼翼，特别有意思。
她为什么还不打瞌睡？这样的话，他可以把她抱到暖阁里去，也就不尴尬了。
两人就这样都在等着对方早点犯困，一个不小心，烛芯剪了又剪，都精神得很。
“咳咳……”凌玄亦硬咳几声，“不早了，休息吧。”
“臣妾为您宽衣。”慕晚晚走到他身边。
【睡就睡呗，又不是没一起睡过。反正我也不亏。】
凌玄亦反手握住她的：“朕先净脸。”
慕晚晚脸红了一圈，她把这个给忘了。
夜，更深了。
慕晚晚终于熬到钻进亲爱的被窝里，预留了一大块地方给凌玄亦。
凌玄亦掀起云锦被一角，在她身边轻轻躺下。
慕晚晚单手托脸，眼睛半睁半开：“皇上今儿也累了吧？”
眼前的小女子睡意朦胧，说话的时候嘴唇翕动，像震动的蝴蝶，让凌玄亦心猿意马，满脑子都是慕晚晚画的小黄册里的场景。
凌玄亦轻抚着她的肩膀道：“朕还好，倒是你好像很疲倦的模样。”
“今天抄经书有点累，皇上就不能和太后说说嘛，别让臣妾抄经书了。”
凌玄亦哑然，暖阁之中多是呢喃蜜语，她竟然在说抄经书的事情。
“马上端午节，抄到端午便放下吧。”
慕晚晚：“多谢皇上体恤。”
【你可不可以不要离我这近？】慕晚晚转了个身，给了凌玄亦一个后背，【再靠这么近，我就要尝尝古人的味道了。】
凌玄亦闷声笑了：“与朕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？”
“小时候？”慕晚晚侧过头疑惑地说道，“皇上真的想听吗？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凌玄亦单手撑头，支起上半身，凝视着她弧度极好的侧颜。
【只怕他听了会笑死。】慕晚晚开始回忆起她的童年。不知不觉间，她讲话的风格已切换成现代却不自知。
“我呀，从小喜欢爬树，挥着树枝当将军，指挥别人去打架。”
“抢小朋友的三轮自行车，把壁虎放在竹筒里用鞭炮炸飞……”
正说在兴头上，慕晚晚忽地坐起来：【天呀，我都说了些什么？穿梆了，穿梆了。】
她扭头看向凌玄亦，幸好幸好，他虽保持着原动作，人已经睡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