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们走!”周砚之带着众人离开,又猛然转身,看着林琅道:“秦王妃,倘若此事出了任何差池,便是你这秦王府,本官也免要来闹个天翻地覆了。”
林琅望着周砚之远去的背影,方才还笑意盈盈的眉眼瞬间结了层霜。
“将苏媚儿的院子封了。”林琅的话音未落,四个婆子上前,粗粝的麻绳已缠住苏媚儿镶着珍珠的裙裾。
“王妃这是何意?”苏媚儿踉跄着撞在朱漆廊柱上,金步摇歪斜地挂在鬓边,“如今大理寺都尚未下结论,王妃便想先定了妾身的罪吗?”
她的声音突然拔高,俨然没了平素里那副娇弱的模样。
“你这是做贼心虚?本王妃不过是怕你在这风口浪尖上,再出什么意外。”她突然逼近,“咱们王府里的家事周砚之可管不得,你莫要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。”
“以为人一死百了,可她身上那些伤你敢说不是你做的?”
此刻林琅眼底翻涌的寒意,苏媚儿的瞳孔猛地收缩,“我,我没有!”
苏媚儿尖叫着去抓林琅的手腕,却被婆子们死死按住。
她的发髻散落,珠翠噼里啪啦砸在青砖上,“你血口喷人!王爷回来定饶不了你!”
“王爷?”林琅突然轻笑出声,俯身时发间珍珠步摇扫过苏媚儿惊恐的脸,“等王爷从边关归来,你猜他是信自己的王妃,还是信一个动辄打骂下人的妾室?”
枫红上前,将苏媚儿护在怀里,求饶,“王妃,这府里上下哪个没有责罚过奴才?”
“倘若便是因为如此您就要将我们主子幽禁,那其他人呢?”
“林琅!你这毒妇!”苏媚儿被麻绳勒得腕间青紫,却拼尽全身力气朝林琅扑去,金钗散落的发髻间渗出细密血珠,“不过是个从义庄爬出来的野种,也配在本妃面前摆架子?”
围观的丫鬟婆子们倒抽冷气,谁也没想到平素娇滴滴的苏夫人竟会如此失态。
林琅本已转身要走,听见这刺耳的辱骂,绣着金线的裙摆骤然顿住。
她缓缓回头,眸光寒凉如冰霜一般,“再说一遍?”
林琅的声音裹着冰碴,每走一步,珍珠步摇撞击的声响都让人心头发颤。苏媚儿被婆子们死死按住,却仍在疯狂踢打,绣着并蒂莲的裙裾被踩得泥泞不堪,“我说你是义庄抱来的野种!王爷不过是可怜你,真以为自己能坐稳王妃之位?”
“啪!”林琅的巴掌重重落在苏媚儿脸上,指甲甲在她脸颊划出三道血痕。苏媚儿的头猛地偏到一侧,嘴角溢出鲜血,却笑得愈发癫狂,“打啊!有本事杀了我!等王爷回来,我要你跪在我的坟前磕头!”
“想死?没那么容易。”林琅俯身揪住她的头发,将染血银簪抵在她喉间,“你以为我不知道?你的那些腌臜手段?”
她的声音突然压低,只有苏媚儿能听见,“你院里头的下人多少人盼着你去死呢?”
“今日不过是稍作惩戒,可却依旧难以救赎那死去丫鬟的性命。”
“她便是不是被你杀死,可却也是因你而死,你以为你能逃脱的了?”
苏媚儿的瞳孔瞬间放大,方才的嚣张化作彻骨恐惧。
她拼命摇头,发丝缠住银簪尖,“你胡说!没有的事!”可颤抖的尾音,早已暴露了真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