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。”唐曌尽量保持声音平稳，“你就这么果断地丢下爸爸吗？”
“丢下？”齐红霞突然笑了起来，“你觉得出国就是放弃你爸爸，所以不愿意跟我走，对吗？”
唐曌执拗地看着她，“对！”
“你还小，什么都不明白。”
“我马上就十九岁了，我什么都知道。应该知道的，不该知道的那些事情我全都知道！”
齐红霞用右手揩去眼角的泪花，“糖糖，你现在做出的选择，妈妈也经历过。”
她和唐旭算得上是从模范情侣走到模范夫妻，中间也过了很长一段争吵和磨合的时间。
唐旭觉得她不顾家，她也觉得唐旭不够体贴。
两个人在一起总归需要对未来做出一些取舍，这一个选择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在唐曌出生之后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在为此争吵了七十三次之后，他们甚至自己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，上面清楚地标明了每一笔财产的归属，唯独在唐曌这里犯了难。
齐红霞不可能放弃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，唐旭不愿意松手。
看起来两个人是为了女儿迟迟无法下定决心离婚，可只有两位当事人心里清楚，他们不离婚不是因为唐曌，而是为了彼此。
齐红霞和唐旭两个人的工作性质注定了他们聚少离多，在家里温存的时间少得可怜。如果离婚，唐曌肯定还是会继续跟着他们的父母生活，和结婚时的状态大同小异。
两个人别扭的状态持续了半年，谁都不愿意低头，哪一个也不愿意回家。
直到唐旭刚入职时送进去的一个犯人出了监狱，整日徘徊在两人当时所住的房子附近。
那个男人因过失杀人入狱，在监狱里关了几年表现良好放了出来。回到家里的时候年迈的父亲母亲已经过世，唯一的孩子在入狱第二年时和同学去河边玩耍，不幸落水遇难。
于是他把所有的仇恨算在了唐旭身上，放言要灭唐旭满门。
这样的威胁唐旭不是第一次遇见，但是在蒋恒的提醒下留了个心眼，这才查明了此人的全部遭遇。
在唐旭和蒋恒的劝告下，他和齐红霞的父母去了外地暂避，原本唐旭劝她一起离开，但她当时也有脾气，用工作忙碌为借口搪塞了过去。
如果当时她听唐旭的话，或许那把刀就不会架到她的脖子上，唐旭也不会为了救她而承受那人的十一刀。
十一刀，刀刀致命。
救护车晚来一分钟，或者刀尖偏移两毫米，唐旭根本不可能见得到当天的太阳。
“他倒下的时候，太阳刚冒了一个边。”齐红霞想起那一幕就会心痛，“糖糖，我们离开这里，让你爸爸安心处理案子，好不好？”
今时不同往日，现在他们面对的这些事要比那一个匪徒凶险一万倍。
唐曌缓慢地点了下头，“好。”
门外。
柳青岚转悠着走到了尤嘉勋的办公室门口，犹豫再三敲了两下。
“进来。”
“尤老师。”他背在身后的手指僵硬地蜷在一起，“我想问您一个问题。。。。。。”
尤嘉勋继续忙着手里的工作，“说。”
“荣昌搜出来的那些东西里，有没有邱可的心脏？”
“邱可？”尤嘉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，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柳青岚的那个女朋友，“没听过。我年纪大了，只能专心做尸检。”
柳青岚立刻后撤，“打扰您了。”
门被关上，他抚了两下胸口，转身回到大厅。
与其问他们，不如从吴桐声嘴里套点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