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慕歌救下妖奴是有私心的。
其一，此妖奴所求的仅仅是自由，不需要花费高昂的千金；
其二，她选择他，本是打算放他自由之身，以免他被那些居心不良之人买去，平白遭受诸多苦楚；
然而，她万万没有料到，自己此举竟给自己招来一个不小的麻烦。
出了那黑市之后，这个妖奴始终紧紧相随，寸步不离，哪怕沈慕歌让他离开，他也是执意不肯。
公孙诩在一旁瞧着，心中火气直冒。每次他想要走到沈慕歌的身旁，总会被这个妖奴不着痕迹地挤开。
妖奴再一次凑到沈慕歌的身边，一脸讨好地说道：“主人，既然我如今跟定了您，不如您给我起个名字可好？”
沈慕歌却往季怀泽的身边靠近了些许，神色淡淡地回应道：“难道你先前就没有名字么？”
妖奴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哀伤，缓缓说道：“我诞生于妖界的边缘之地，自幼便没有双亲的呵护，自然也就未曾拥有过名字。”
他生怕沈慕歌不相信，眼眶甚至微微泛红，呈现出一副伤心不已的模样。
“在那妖界之中，像我这般法力低微的小妖，能够平安长大，已然堪称奇迹。我和我的族人是心甘情愿被人族擒获的，我用了妖族的宝物，才换得了自己选择主人的权利。”
公孙诩冷哼一声，语气不善地说道：“照你这么说，你这是出卖了同族？”
“那怎么可能！”妖奴急忙解释，神色惶恐，生怕沈慕歌因此对他产生误会，“我的那十个族人，也与我一样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。是他们主动寻到我的。我们渴望能够来到人界，寻求片刻的安宁。所以我们和人族的卖家达成了交易，他帮助我们脱离妖界，而我们则为他赚取金钱。”
“那你的族人可都将自己卖出去了？”跟在身后的百里青开口问道。今晚他未能选到心仪的妖奴，心中多少对沈慕歌白捡了这么个无需花钱的妖奴有些羡慕。
妖奴连连点头，应道：“是的，他们早就有了主人。唯有我，此前一直无人愿意给我自由。他们担忧未曾服用丹药的我会突然妖性大发，从而伤害他们。因此，没有人族愿意为此冒险。”
“你这理由颇为牵强。她如今答应放你自由，你也无需赖在这里不走。”一直安静的季怀泽把沈慕歌拽到自己身边，让她与妖奴拉开距离。
妖奴见状，脸上露出急切的神色，连忙说道：“我并非有意赖着不走，只是我在人界无依无靠，若离开主人，真不知该去往何处。况且，主人心善救我，我追随在她身边，以报此恩，也合情合理。”
季怀泽眉头紧皱，冷声道：“报恩的方式有多种，不一定要如此纠缠。你是妖，若被有心人发现，说不定会给她带来麻烦。”
沈慕歌看着妖奴可怜的模样，心中有些不忍，说道：“罢了，先让他跟着吧，日后再做打算。”
公孙诩听闻，忍不住说道：“沈姑娘，你可别心软，这妖奴来路不明，还是让他离开为好。”
妖奴看了眼跟在公孙诩身后默不作声的另一位妖奴，反问道：“照你这么说，你买的妖奴也是来路不明，不如也让他离开？”
公孙诩被妖奴的话噎得一时语塞，脸色涨得通红，怒喝道：“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，莫要胡言乱语！我买的妖奴与你怎会相同！”
妖奴却毫不畏惧，挺直了腰杆说道：“有何不同？在你们人族眼中，我们妖奴不都一样是低贱的存在？”
沈慕歌看向妖奴说道：“你执意跟着我，究竟所图为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