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儿听见有两个小孩忽然进了她的屋子,而且听军士说,那两个小孩是从城外飞来,心下马上怀疑是白莲军中探子,当下拔了剑在手,与草儿一起,夺门而出。
到了张朋良的官邸,直入睡房之中,但见屋子里箱箱柜柜,衣服被褥,没有被翻过,只是那先前紧闭的窗口,此时无缘无故是开的,窗帘已被人扯向一边。
白儿自叛白莲以来,时时刻刻都小心翼翼,即使自己在屋子里呆着,也是关闭门窗。今见已如此,知是有人从窗口爬进,在落地处,果然见有小孩的脚印,打开床头柜,见神笔已不翼而飞。
这神笔她时时刻刻插在腰间,如今才疏忽了一会,放在床头柜里忘穿了去,这一下就出了乱子。
她脸色大变,呼叫军士道:“快报张朋良将军,神笔已被白莲盗贼偷走,白莲得了手,恐怕攻城在即,不得不防。”军士去见了张朋良,张朋良急匆匆过来,问了经过,也是大惊失色,命令下去,要军中整装待命。
天将明时,有人又报,从城墙上窜下许多飞狐,在街道上乱走,见人家不关门时,闯进人家,见窗户不闭,破窗而入,到了屋子里,倒也不害怕人,翻箱倒柜,不知寻些什么东西。最奇怪的是,那些飞狐见了鸡不咬,见了鸡蛋不吃,若是人去赶它,倒是追人撕咬,一瞬间,新安城中,受伤者众。
于是谣言大起,都道新安城守不住,不单是白莲要攻打,就是妖狐鬼怪也来侵犯。军士举刀执枪,到处捕杀,可是,那飞狐飘忽不定,动作又非常敏捷,怎的捕杀得了?
大家都看玄虚老道,希望这时候他能想出好办法。
玄虚老道道:“狐狸本来不会飞,今见狐狸四处飞奔,乃是妖人作乱。城墙高大,就是齐王氏剪纸为之,也不可能飞到城墙之中。看来,那妖人乃在城墙之中,居于街道市井之内。”
又道:“若是飞狐,必然是剪纸为之,每户人家用水盆装水,将在门槛和窗脚,那飞狐一来,自被溺死。”大家依言,在门槛和窗口下置了水盆,果然那些飞狐一来,入门即溺,取飞狐尸首一看,果然是纸剪的狐狸,狐爪是铁针所制。
飞狐虽然制去,可是白儿神笔寻不到,很是焦急,玄虚老道道:“大家切莫惊慌,那神笔是认主之物,别人盗去,只是普通毛笔一支,既不能写出文雅之字,以求名声,也不能画门入室,偷得钱财。”
但玄虚老道既说,妖人居于城墙之中,新安城中的军情岂不是让妖人探得一清二楚?于是,张朋良下令搜查城里,每家每户都不放过。
如此而来,倒是揪出巫婆神汉一堆,可是那些巫婆神汉,只是个装神弄鬼讨口之人,哪有剪纸变狐的本事。
又到了夜晚,白儿问起莫西在城隍庙山背后遇到罗刹鬼怪的事,莫西把事情经过又细说了一遍。玄虚老道道:“全城都搜查了一遍,就差城隍庙山背后没搜查了,那妖人定然在山背后,或者那罗刹鬼怪也是假的,是妖人作法恐吓莫西军士罢了。”
于是,由莫西带路,军士几百个,从城隍庙顶上的树林里搜起,众人地毯式搜查,把偌大的一片树林子都搜过了,就是连一只老鼠也被众人打死,终究一无所获。
莫西道:“过了山顶,翻过去,就会看见山下的一栋房子,那房子就是罗刹鬼怪所住。”
可众军士不知罗刹为何物,玄虚老道道:“罗刹,指食人肉之恶鬼。食人血肉,或飞空、或地行,捷疾可畏。男罗刹为黑身、朱发、绿眼。”
众人问:“女罗刹呢?”
玄虚老道道:“女罗刹,则如绝美妇人,富有魅人之力,专食人之血肉。相传在楞伽岛中,即有罗刹女国。在《佛本行集经》、《毗奈耶》、《慧琳音义》均有记载。又罗刹具神通力,可于空际疾飞,或速行地面,为暴恶可畏的鬼怪!”
众军士都道:“如此说来,新安城中,又有山魈,还有罗刹,如何呆得?别说白莲要攻打,就是那山魈和罗刹,足以让新安一城民不聊生了!”
玄虚老道道:“那山魈不足为畏,我有能力奴役它,其实它们就是我的巨人阵中的巨人。虽说之前新安曾出现过一只山魈,就躲在城隍庙下的洞穴里,出来把新安搅得乌烟瘴气,然而,自我玄虚来后,已降服于贫道,为贫道所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