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县无奈的道:“她就是提了刀来杀我,我也不怨不疑。可是,这满屋子追赶着,不打不骂,专门揪毛的事,不由得不怀疑了吧?或者她在外面,就与别的男人开这样的玩笑呢?”
还有更奇怪的,就是他那个三太太了。有一次,知县去她房间,一切都非常顺利,两个人说了一会话,知县就睡着了,也不知她什么时候睡着的。
到了半夜,知县老毛病就犯了,迷迷糊糊爬上去,她倒也没反抗,事情之后,她急急忙忙起来把衣服穿了。
你道她怎么着?三太太慌慌张张穿好了衣服,穿了鞋子,到墙边,一把把窗推开,爬上窗口,头都不回,弓身就跳下去。
好在窗口不是很高,楼下是放有佣人用扎绳索的蒿草,才不至于摔死。正当知县不知所措的去窗口看时,见她在屋子外绕了一个圈子,找不到路回到屋子时,才想起知县就睡在自己的房间里。
于是,她害怕别人听见,就在窗口下小声的叫开门,知县开门把她拉进来,问她怎么一回事,她又说不知道,只是说自己在睡梦中,就稀里糊涂从窗口跳下去了,待跳下去落地的时候,才清醒过来。
知县道:“道长说一说,这难道还不令人迷惑不解吗?大太太可疑,二太太更可疑,这三太太定然有事。”
玄虚老道问:“那么四太太和五太太又如何?”
知县道:“四太太和五太太因为是丫鬟出生,人也老实,倒没什么异常。只是责怪我公务繁忙,常常夜不归宿。这五房太太,三个都闹成那样了,若是这两个也闹将起来,那我这条老命只有死了矣!”
玄虚老道道:“知县大人都这样三妻四妾了,怎的还往花楼里跑呢?这也怪不得生出些许事端来。”
知县道:“道长现在虽居将军之职,可还不知这官场的情况。同僚们一般往来,不是金银财宝互赠,就是花楼酒场里拱。那另类的,不干贪污,不送人情礼物的,都被排挤下去,官做不成不说,还要把老命给丢掉。”
“这是从官的无奈,渐渐的习惯成自然,自然也就变成了嗜好。”
玄虚老道道:“大人已是一县之主,七品知县,一亩三分地上的一只蚊虫都得听大人的,倒害怕卑下排挤不成?那别县的,又不是每日里都要往来,既是来时,你不同流合污,他能奈何得你?”
于是,知县又说到洛宁县知县之事。原来,洛宁县有一姓吴的知县,刚刚被委派下来,初生牛犊不怕虎,自以为清高,对送礼贿赂之事嗤之以鼻。不仅如此,他坚持不纳妾,不上花楼,要做一名清廉的好官。
一日,邻县知县来访,谈了公干,他也不留人家吃饭,也无礼送人家回去。那邻县知县便怀恨在心,到了别的县衙去拜访时,专拿这人说事,其他知县都不相信,约了一起前去验证,果然如此。
于是,他们密谋奏了洛宁县知县一本,道是他私通白莲,而且叫人做了伪证,不久就被洛阳知州上报朝廷,嘉庆亲自着锦衣卫下来,把他解进京去,听说一到京城,只是稍审一下,就在京城斩首了。
玄虚老道奇道:“不是听说是因为白莲攻打了洛宁县,洛宁知县疏于防守,才至洛宁县失手,这之后,奏报上去,嘉庆大怒之下,才着了锦衣卫来拿去的吗?听说还施了凌迟处死之刑。”
“而河南巡抚景安就在栾川,不交他查办,却千里迢迢着锦衣卫来拿,原来是为这事?”
知县道:“哪里呀,抓他在先,白莲攻打洛宁县在后。就是被白莲攻破的县城,何尝只有他洛宁县?道长也知道,这栾川县城不知落到白莲手里多少次了,这不,知县彭泽已不一样稳如泰山,问心无愧吗?”
“这就是不同流合污得的下场,所以,道长,你说说,他们都来时,我怎得少了礼?他们要喝花酒,我岂能推辞已有三妻四妾而自顾回到自己的窝?”
玄虚老道道:“如此听大人说来,也不失是求得自保的道理。可是,他们也不是天天来呀!大人这身体怎可以天天跑那花楼呢?难道这泡花酒的事,真的像抽罂粟一样,也有上瘾的?”
知县道:“道长不是说,妻不如妾,妾不如偷,偷又不如偷不着吗?正是这个道理!所以,我请道长前来,一是想让道长告诉我禁欲的法术,二是请道长告诉我,这些太太们,到底是偷了人呢,或是我这家中闹鬼了?”
玄虚老道道:“好吧!如果方便,大人叫她们一个个上来,我只要看她们一眼,便知她们是不是偷了男人,还是被鬼魂附了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