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的机械厂，别有一番景致。
作为河阳历史悠久的老牌国营厂，这里俨然成了独立的社区。
生活区还形成了集市般的长街，甚至开起夜市，四处能见到廉价的夜宵和地摊。就算管理层对基层工人越发艰难的生活不管不顾，工人家属们也会自发地做些改善贡献。
在方子文眼里，看到了他们的可爱，也看到了独属这里的工人文化。
换作这里被推平再盖成冰冷的商品房小区，实在可惜。
厂区，也是一片灯火一片暗。
夜班工人忙得如火如荼。
方子文转悠着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机修班，却只有值班的青年，焦工并不在。
这个短短相处个把月的师傅，想必已经知道自己的目的，也已经原谅自己了。不过，很快，焦工就会知道他真实的身份，到那时也意味着河阳整顿吏治的行动进入了收尾阶段，意味着他将开赴到下一个城市，意味着即将分别。
想起离别，方子文又想起黄婷婷。
需要在这之前，早些把自己和黄婷婷之间的事办妥。
于是，他拨通了黄婷婷的手机。
“子文哥哥，居然舍得给我打电话？舞会搂着厂里的大美女不香吗？”
“咦？你也知道今晚厂里有舞会？”
“对啊！我就在厂里。”
“也没看你来凑热闹。”
电话那头，黄婷婷解释道：“晚上和同学们聚餐，我看离咱们厂不远，就懒得回学校了。到家才从我妈那里得知厂里今晚搞什么舞会，而且，你还帮她解围了，谢谢啦！”
“不客气，应该的。那个…要是你不着急睡，陪我走两步？”
“好啊！你在哪？”
约好地点，方子文便挂断电话往夜市长街走去。
待黄婷婷蹦蹦跳跳跑来时，方子文将一瓶热牛奶递了过去，“热好的，买给你的。”
“谢谢！”
黄婷婷顿时大喜，心里也甜丝丝的，这还是方子文第一次对自己这么细心关怀。
“我看不是温热的，是你手里捂热的。”
说着，黄婷婷就要挽着方子文的胳膊，却被方子文轻巧避开。
“这还在厂里呢，对你影响不好。”
“怕什么！”黄婷婷却不以为意，“大家都知道我是黄学明的女儿，也都知道你是正当红的帅顾问，咱们这样并排走着都足以让人八卦好些天了，倒不如光明正大地挽着胳膊。再说了，这地点是你选的嘛，偶像！”
说着，黄婷婷再次挽住方子文的胳膊，这次，方子文没有避让。
“我选这里，是想吃点东西，来到咱们厂也有一个月了，还是第一次逛夜市呢。”
“那敢情好，我给你推荐最好吃的摊位，这条街我可是从小吃到大的。”
“你就不怕晚上吃东西会长胖？”
“所以，你约我来这里，是想害我长胖？还是要自个儿在一边吃，让我流口水看着？哼哼！你的如意算盘可打不响，本小姐天生丽质，怎么吃也吃不胖。”
两人斗着嘴，气氛也越来越好。方子文甚至生出种为难的感觉，要是眼前这个活泼靓丽的女孩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，那绝对是他不愿意见到的，或许，自己对黄婷婷真有种特别的情愫，只不过一直没有正视过罢了。
…
钳工班牛肉河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