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了也不差。”
沈素卿凑近她,用着开玩笑的语气:“老了可以随心所欲的胡说八道。”
张秀英忍不住捶了她一下,忽然想起以前玉英也总是唠唠叨叨,怕她们这个怕她们那个,沈素卿总是问她:“这位小老太太,你到底是从哪儿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的?”
那时候玉英总会眉目带嗔地瞪她一眼,然后又说:“你别不当回事,这可都是老人说的。”
每到那个时候,沈素卿就托着下巴说:“那我还有点期待了。”
唐玉英放下手中的书问她:“期待什么?”
“期待变老呀。”
沈素卿总会一下扑到**躺下来,盯着天花板说:“到老了咱也胡说八道去。”
她这么一捣乱,三个人的事情都做不下去了,没几下又都凑到了一起,聊这个聊那个,反正都没有什么好事。
沈素卿一回头就看她一脸出神的样子,笑着拍了拍她:“你想啥呢张秀英?”
张秀英恍然回神,下意识说:“我想玉英呢。”
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。
听到这个名字,沈素卿也怔了怔。
她脸上浮上感慨,很快笑了:“想到什么了?”
张秀英松了口气,明明想移开这个话头,却还是试探着说:“想起咱们一起闹腾,你说老了也要胡说八道。”
沈素卿又愣了愣,她说:“是呀,你瞧我现在,真的在胡说八道。”
她们俩说话很小声,但宋聆秋离得近,她听到了玉英这两个字,也敏锐地察觉到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,张秀英和沈素卿的情绪都发生了变化。
玉英,玉英,宋聆秋总觉得在哪儿听过或者看到过这个名字,可绞尽脑汁,她都没想起这种熟悉感是从哪儿来的。
“姜怀夕,明儿你就穿这套。”
沈素卿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,明明动作那么优雅,但语气却很霸道,她点了点姜怀夕:“我就喜欢花花绿绿的颜色。”
姜怀夕一身反骨:“我习惯穿衣服裤子。”
沈素卿看都不看她:“十八九岁的小姑娘,做什么把自己搞的沉甸甸的,想笑的时候就笑,想哭的时候就哭,每天搞的天要塌下来似的干什么?”
姜怀夕沉默了几秒,拿起外套套上了:“我二十五,不是十八九。”
沈素卿撇撇嘴,有点委屈地看向张秀英:“张秀英,你看现在的小姑娘,可会欺负老人家。”
张秀英无可奈何地哄了哄她,看着姜怀夕一脸羡慕:“你们这个年纪呀,可是什么都不怕的年纪,是最好的年纪。”
对她,姜怀夕语气放软了一点:“你们又不是没有过这个年纪。”
张秀英笑了起来:“那可不,你要真说起来,我们像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,活的可比你们精彩多啦!”
宋聆秋看着张秀英和沈素卿,忽然想起了唐玉英是谁。
那是张秀英藏在衣柜深处的日记本里,无数次提到的人。
但她日记本里所有关于这个人的内容,都只有短短几个字。
玉英,最近过得好吗?
没有前文,也没有后语,同样的内容却占据了张秀英日记本里大量的篇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