跳跃的烛光让何心妍的眼前的地面变得忽明忽暗，如同她看不清的未来。
光暗交融间，照亮了前方那人的下摆与鞋子，那人上半身笼在了夜色中，只隐隐约约能看清那是个魁梧身形。
他两腿分开，两脚与肩同宽，却又比那模糊的影子肩距略小，鞋子是一双蓝底滚边的皂靴，鞋面宽而厚，藏蓝的衣摆上以缂丝工艺织就出一只只展翅飞翔的蝙蝠。
一般蝙蝠纹案出现在老寿星或老大人的衣袍上，往往寓意着吉祥如意，福寿安康。而且蝙蝠纹案的样式也千篇一律，多往柔和，舞姿妖娆而去。
可这名男子的衣摆上的蝙蝠却是各个张牙舞爪，蝙蝠头上都是一副凶恶的表情，偏偏还用两颗细小的红宝石将所有暗纹蝙蝠的眼睛凸显出来，在烛光的映衬下折射出异样的红光，显得极为诡异。
“那些人训练的怎么样了？”男子的声音尖细沙哑，与那魁梧的身形不符，也听不出具体年龄。
“禀主上，目前只有少部分坚持下来。”何心妍低首轻回。
黑暗中的男人身体往后一靠，声调冷沉，“半年时间，这便是你给本主的答案！”
何心妍头磕在地上，身体微微哆嗦，主上的话虽然漫不经心，但她却觉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将她死死地按在地上，清晰地让她感受到他的愤怒。
“请主上恕罪！”
她内心是不大服气的，尸魅的炼制本就是摸着石头过河，之前那曜涯谷的瞿一仙不也研究了那么多年，都没能研究出来么！怎么到她这，就连半年都忍不住！
“怎么，不服气？”男子语气微冷。
“没有！”何心妍身形一僵，连忙回应，“只是此事也只是在瞿一仙不成功的试验基础加以改进，她那尚有难度。”
她没想到他的感知那么灵敏，但撒谎是不可能的，她忘不了上回她撒谎后的所遭受的生不如死的折磨。
“何宫主，你最近做的事可都不尽人意啊！”凉凉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杀气沉沉。
何心妍抖动的幅度越发大了！
虽然与此人相处时间不长，但她也知道，当主上叫她宫主时，说明他已在暴怒边缘了，如若再想不到办法让他消怒，她命休矣！
“主上！虽说只有部分坚持下来，可是另外十人的训练却是有不错的成效！坚持下来的那些人，已经能听从她们的命令了！”
“多少人了？”男子似乎对这消息也略感满意，语调轻松了点。
“三百余人。”
蓝袍男子似乎对这个数字并不满意，不耐地冷哼一声，“稍后，本主送一人给你，你将他带给那人研究。如若一年后还达不到本主期望的规模，呵呵！”
话中的威胁之意浓烈！
“是，主上！”
尽管她知道她离他所说的规模差得很远，但她也不敢不应下此事。
“主上，属下能不能问个问题？”何心妍心中有个疑惑萦绕心中许久，此番见到主上虽说时机不对，但错过此次，便没有开口的机会了。
“说。”蓝袍男子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，何心妍却是松了一口气。
主上能让她回答问题，便是说明方才的问题已经翻篇了。
“对于古芊芊的事，不知属下能否知道缘由？”何心妍对于古芊芊并没有多少亲情，她受命亲手将她毁了的时候，两人间的关系便已经断了。但毕竟是曾叫过她那么多年姨母的小辈，她总得问清楚缘由，以免被她连累。
“怎么，你想为她报仇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