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外头今儿有何新鲜花样?”刘复问道。
伙计笑道:“今儿轮到山月弹琵琶,还有南方的枇杷熟了,今日正好运到,有个枇杷赏会,正好吃枇杷听琵琶,岂不妙哉?”
刘复看长公主,征询她的意思。
幂离下的章玉碗轻轻摇头。
刘复就道:“算了吧,枇杷不好吃,我们也不爱听琵琶,就去我平时订的屋子,还是老样子。哦对了,你们那位叶什么来着,会吹笛子和弹蝴蝶琴的,今日若得闲,就将他喊来。”
伙计恍然笑道:“桑叶先生今日的确无约,小人这就让人去请
()他过来!”
雅间名为“竹隐”,其中一面为半墙阑干,外头的竹子弯腰探入,甚至引水成溪,颇有意趣之余,还在柱子各面都挂满防蚊虫的香包,也算是用心了。
两人分头落座,左右也无旁人,刘复那爱打听的劲儿就上来了。
“殿下,我有一事,不知当问不当问?”
“你这样说,我就建议你别问了。”
章玉碗摘下幂离。
刘复怎么能忍住不问,他抓心挠肝,好奇心都快从头上长出花来了。
“殿下,您喜欢陆惟什么,要不我也努力努力?”
章玉碗端详刘复片刻,缓缓道:“长得好看。”
刘复:……这个努力不来,是他爹娘应该努力的。
“其实这世上好看的男人多得是,才貌不逊于陆惟的,也不是没有,殿下刚回长安,应该多物色几个,陆惟好看是好看,可是不够乖巧听话,殿下的鱼塘总不该只有一条鱼,就像我喜欢月染,也喜欢南春,偶尔还会去看细柳一样!”他憋着坏笑,使劲怂恿煽动,唯恐天下不乱。
章玉碗咬一口桃子:“陆惟知道你这样挖他墙角吗?你现在可还住在他家,小心流离失所。”
刘复理直气壮:“殿下于我也有救命之恩,我更该实话实说,殿下高华典雅,寻常男人怎么配得上,自然要精挑细选,您说是吧?”
这桃子蘸了梅汁,酸甜脆口,比长公主府上的还要好吃,章玉碗咔嚓咔嚓就吃了好几块,腮帮子一动一动。
“所以你认为那位桑叶,会比陆惟强?”
刘复转了转眼珠:“容止上佳,精通乐理。”
说话间,乐师已至。
对方一身素淡,发髻衣袍,整洁干净。
章玉碗看了一眼,对方也正好抬起头来,很快又垂目行礼。
“在下桑叶,见过二位贵人。”
“今夜你是吹笛子还是弹蝴蝶琴?”刘复问道。
“贵人若不是嫌弃,就先听一曲笛子吧。”桑叶说道,“何管事听闻刘郎君前来,还安排了评书、舞姬、口技等,待会儿贵人想听什么看什么,尽可吩咐。”
刘复笑道:“好好,你们何管事还是贴心,那你就先吹一曲吧,我这位朋友头一回来,眼光高得很,你可不要让她失望。”
桑叶看了章玉碗一眼,微微颔首。
“那就献丑了。”
他选了一首欢快的曲子,起调就轻松愉悦,让人想到春夏之交登高望远,刘复甚至击箸敲碗跟着打起节拍。
一边敲,还有余裕凑过来小声问:“如何,殿下,才貌不让陆惟吧?”
章玉碗也小声回:“的确俊美翩然,与陆远明不相上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