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告诉齐寡妇,晚上在神灵寨行走,特别是靠近村头有坟墓的地方,或者到灵岳庙,觉得阴风阵阵,无不令人毛发悚然。
齐寡妇便告诉她们,此寨所以叫神灵寨,乃是因为灵鬼横行的缘故,神鬼之多,那是数也数不清,即使捉鬼的钟馗来,也无可奈何。
清醒的人倒是不会遇到,若是有那偷偷吃酒的,必遭鬼弄。
这时候,她教军士道:“我有一法,可教给你们。”
“以右手中指,沾上口水,在左掌中,写上‘我是鬼’三字,屈掌握故,就是晚上到坟堆里睡觉,或者到寺庙里偷吃供品,皆没有畏怖。”
“为什么呢?”
“既谓自己为鬼,那鬼就当你与它是同类,就无心欺你了。”
“它既不欺你,你便见不到它,故不会恐惧。只是到了这里,就要忌讳喝酒,那醉酒的人,终不避免被鬼弄,生出事端。”
众人深信不疑,以此而为之后,果然,之前的鬼敲窗口,夜半推门的事就很少发生了。
白莲与村民在山上搜罗食物,凡是能吃的花草树木,都一一搜来,蒿草、生菜,还有各种各样的水草、山花,只要没有毒,都尽书取来。
那一时半刻吃不完的,用开水捞了,在晒太阳下晒干,装袋,便着以后的军粮。
于是,齐寡妇乘此机会游览了神灵寨的各处,见山头有一处高山湿地,村民叫那地方做莲花顶。
这莲花顶方圆数里,像南方的大平原。在那莲花顶上,中间是一片平坦的沼泽地,四周由无数的小山峰组成,从远处看去,神灵山恰似一朵状如莲花的山。
村民说,这里是莲花圣母早年曾在莲花顶为民造福,人们为感激她,因此建有莲花圣母庙。齐寡妇和姚之富就要到寺庙里一看,她们站在山顶之上,但见云海茫茫,真是“云卷千峰集,风马万壑开”的风光。
又有一条非常清晰的河,河的中部,有一洞,状如门户,村民叫着石门,一看去,恰似“浪打开门石壁开,涛似边山奔雪来”的气势。
齐寡妇和姚之富到此,感叹这山如是仙境,她道:“我白莲圣境之美,美也不过如此。”姚之富不知白莲圣境如何,只好同声附和。
两人进了莲花圣母庙,见里的神像栩栩如生,她们一一叩拜,到了莲花圣母神像面前。
齐寡妇晃眼一看,那神像与白莲圣境里的无生老母,居然一模一样,没有一点差别。她跪拜后,心中想。
难怪自己一路尾随景安的旗兵而来,在洛河上下游把他围困在神灵寨上,时间之长,荒废的精力之多,没有之前攻打一座城池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可比。
因为要围困景安的旗兵,白莲娘子军和齐家军几乎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,而今又到神灵寨驻扎,看来,这乃是冥冥之中既已注定的事。
当她抬头去看那莲花圣母时,只见那神像对她笑了一下,就像母亲微笑着看自己的孩子。
她心中的悲伤不知不觉涌出心口,弄得泪流满面。她久跪不起,一直到眼泪干后,才起来,面着头对姚之富道:“姚将军没有到过仙境,不知无生老母是怎么美的一个仙子,上面莲花圣母的像,就是她的原形。”
姚之富开始时,也不觉得神像有什么特别之处,听齐寡妇这么一说,再仔细去看,见这尊莲花圣母神像,确实与其他寺庙的不同。
他觉得莲花圣母如花似玉的容姿,灿烂的像旭日初升,不知不觉照亮了屋梁,姚之富心中敬爱之意,油然而生,自己不知不觉跪了下去。
以至于回到神灵寨时,莲花圣母像仍然在姚之富的脑海中,久久挥之不去。
到了黄昏时分,姚之富忽然觉得精神恍惚,好像第一次见到齐夫人时的情景。搅得他心身不安,不知道是什么缘故。
正迷迷糊糊时,忽然觉得似齐寡妇到了自己的面前。睁眼一看,是一个女人,看似齐寡妇,而又非齐寡妇,相貌与齐寡妇差不多,却有奇特之处,仔细一想,原来就是白天到莲花顶看见的莲花圣母。
姚之富这时候确实迷糊得很,他不知自己是睡着了,还是清醒的。
既觉得是自己在做梦,所以不愿清醒;觉得是醒时的真真切切,又怀疑其实是梦里。他害怕因为自己的疑虑,惊走这仙子,所以竭尽全力控制自己,不再去怀疑。
姚之富心定之后,见那女子如花似玉的容姿,简直是无可挑剔;她那丰盈妩媚的仪态也无法用语言加以描述。确实与齐寡妇有所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