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玄虚老道好炫耀自己,本来要带他们去仙景里走一遭,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己的本事。不想到了仙景,反被那仙景里的主人抢白了一回,使自己的脸面扑灰,又不好在仙人的面前发飙,回到旗兵军营里后,仍然耿耿于怀。
张朋良安慰他道:“如今这天下,虽然说是嘉庆的天下,实则是乾隆太上皇在操纵;而蓬莱天界,虽然还是住着大众神仙,实则已被白莲所惑化。”
“这天上人间和冥界,神仙凡人及鬼怪,没有一个神仙、没有一个人、没有一只鬼,不被白莲浸染的呢?”
“人们愿意放着千百年来心中的玉皇大帝不敬,受了白莲的诱惑后,去祭祀那不知所谓的无生老母,因此忘记了老祖宗的孜孜教诲,让自己到最后不知所从。”
“人们愿意放弃了安稳的生活不顾,忍着痛去修炼刀枪不入之身,参加白莲而使自己颠沛流离,而忘记了修仙炼道的德行。”
“这就是当世悲伤之源,天下混乱之根啊!玄虚道长又何必耿耿于怀那个蝼蚁之说,而弄得自己不愉快,又影响到大家不愉快呢?”
张朋良已是两次到白莲圣境,那些神仙都要劝说他,让他少与齐王氏作对,就此罢手,否则没有好下场,可是他充耳不闻,现在见玄虚老道闷闷不乐的给那些军士传授五雷掌法,反要去安慰他。
次日,众将按照惯例,都到了巡抚景安帐下点卯,对粮食渐渐困乏的栾川议论纷纷。
这时候,彭泽已道:“栾川城里的粮食原可以足够坚持一个月,或者还多,这多亏巡抚大人的长远之见,可是,现在经竹鼠这么一折腾,仓库皆空,就是原来埋藏在洞穴里的粮食,也所剩无几。”
“这么多人吃饭,想要坚持三天恐怕都难,如各县的援粮还不到,恐怕这栾川将遭灭顶之灾。”
景安道:“既然如此,不知众位有什么良策?”
众人哪里有什么良策?既然有高人在,都要依赖法术了,想是可以用法术会帮他们解燃眉之急,所以拿眼去看玄虚老道。
玄虚老道道:“众位就不要看我了,这施法变米之事,本来就是虚无的把戏,要不怎么有巧妇难做无米之炊之说呢?”
“我就是把泥土变成大米、麦面、红薯的样子,大家吃下去,一样是泥土的味道;那瓦石变什么糕点,青草变什么大白菜,本来就是假的,又怎么能填饱大家的肚子呢?”
“现在要紧的,不是想到什么地方去弄粮食了。这白莲就在城墙之外,就是有了粮食,也搬不到城里来,反倒让白莲虏了去,助她拖延围城的时间。”
“我们只能出去,与那白莲一战,胜负都不是最重要的了,重要的,只是借口出城与白莲一战,而乘机一路去了洛阳。”
“那白莲已占了栾川几个来回,占了又走,走了又来,他们本意不至于栾川这个弹丸之地,而是要与巡抚大人一较高低,知个根底和图个名声而已。”
“就是我们现在出去,与他战时,他也战,我们撤退时,他们也未必就紧跟不舍,这是白莲打仗的规律。”
于是,众人商议之后,西安将军恒瑞,领其兵马从东门出走,都统永保,侍卫舒亮和侍卫鄂辉,领京军杀向南门,鄂督毕沅和巡抚惠龄,领其部众从西门冲出。
河南巡抚景安与玄虚老道,由张朋良快骑开路,避实就虚,从防守最薄弱的偏僻地带北门退出。
四路兵马都有约在先,他们分别从四个方向迂向白莲驻地,以拼死一战的姿态虚晃一枪,然后朝洛阳退走。这样做,既看不出是逃跑的动向,也不会违背嘉庆派他们兵救洛阳的旨意。
岂不说旗兵分四路人马从四个城门逃走,就说这白莲之事吧。
齐寡妇之前按照耿燕清的安排,一直埋伏在北门,过了不久,又听说耿燕清放弃了军队的指挥权,要潜入城中,叫埋伏在西门的姚之富回到南门方向,接管耿燕清的部下。
齐寡妇不知原因,所以忙叫探子去打探消息。
久久听不到耿燕清从城里回来,估计他不是死在城里,就是被旗兵拿了去,于是通知南门的姚之富,东门的张小巧,以及西门的男营将军郭林,叫他们都到北门来。
齐寡妇道:“河南的巡抚景安,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,这北门偏僻,他想是我们在这里防守疏忽,加上他以为之前的白儿和草儿,已率兵从北门突围去了洛宁,因此,他一定从此门退出,认为是最安全的路径,他从北门出来之后,会取道洛宁,直奔洛阳。”
“张小巧听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