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八月领白莲数个军士骑兵,一路到了神灵寨山顶上的山神庙,果然抓到一对男女,押回来到姚之富帐下审问。
那男子才是二十一岁,名叫朱青,确实是城西的人,而那女子二十三岁,确实就是贾栗的老婆。
白莲对这等私奔之事,如是遇着齐寡妇,问明了情况,只要是你情我愿,两个相爱,齐寡妇就会劝说夫家放手,以达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愿望。
可是,如今碰在姚之富的手上,姚之富对女权不以为然,自然心思就放在贾栗这一边,以奸夫淫妇的罪过来审问他们。
当姚之富听说两个人到了神灵寨的山神庙上,还把山神庙里的庙祝父子害死,妄想霸占那山神庙做为偷情的场所,怒从心中来,恶向胆边生,喝令把两个男女吊起来,首先用鞭子抽打了一顿。
那两个男女被抽得血淋淋的昏死过去,又用冷水淋了,待清醒过来,才放下来审问。
朱青嘴巴很硬,道:“我有神灵护身,若是神灵一来,定然叫白莲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姚之富叫军士又用鞭子抽打,一直把他抽倒在大堂之下,又昏死过去。
女子王氏受不住鞭打,见朱青被打得昏死过去,哀求道:“大人别打了,我如实说来就是。”
于是,那女子才把事情的原原本本说了出来。
原来那少年自小就死了爹娘,一个人孤苦伶仃,靠父亲生前种植的几亩牡丹花地维持日子。
朱青长大后,到了娶媳妇的年龄,街坊邻居为他介绍了不少对象,女子虽然见他相貌英俊,性格温和,然而嫌弃他没爹没娘,家里穷得叮当响,因此过了十八岁时,仍未娶到媳妇。
朱青空有一身俊俏的皮囊,却寻不到姑娘愿意和他成亲,因此渐渐的染上了酒瘾。
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,哪有钱喝酒?于是,渐渐的与那些街道无赖之徒混在一起,混到后来,把那几亩玫瑰花地又卖光了,那些街道无赖见他没有油水可捞,渐渐的,又疏远了他。
这人一旦长大,就开始觉得孤苦无依,寂寞像蚂蚁爬到心里,弄得几个钱,都拿去买酒喝了。
一日,朱青偷了邻居家一点碎银子,到街道上去买酒喝,他一直考虑如何能更多的偷到喝酒用的钱财,这样想着,醉醺醺的胡乱走到洛阳城郊的野地里,天黑的时候,就睡在那路边上。
半夜酒醒,见自己原来睡在坟地里,月光下,他看见有一坟墓被野狗刨去了泥土,枯骨露了出来,心中觉得自己死后,也不会有人埋,一定与这坟里露出的枯骨一样,让自己的尸体日晒雨淋。
他一下子有兔死狐悲的感觉,于是,到了天亮时,他把那些枯骨整理好,找来锄头,把坑重新挖好,把枯骨又埋了进去。
就在当天夜里,朱青梦见一个风流倜傥的秀才走进他的屋子里,穿着明代的秀才衣帽,向朱青行礼,道:“我生前是一名秀才,进京赶考不中后回来,觉得世途险恶,渐渐的,把心情放到男女之事的份上。”
“我生前偷了不少人家的妻子,过着腐朽糜烂的生活,街坊邻居都有耳闻,他们虽然怀疑,只是因为和自己偷情的女人不说,倒也相安无事。”
“这样过了好多年,许多人家的儿子长得相貌都很像我,因此,那些男人就开始刨根问底,对偷情的女人拳打脚踢。”
“其中有一户人家的女人受不住拷打,把我供了出来,我被那些男人抓了,浸到猪笼里,沉在洛河里死了,后来,官府追究起来,他们才把我的尸体捞上岸来,埋在坟地里。”
“不想到了今年,旱灾过后,又是水灾,城里人家的狗没有吃的,都跑出来,到坟地挖尸体啃吃。饿狗挖了新坟,又刨旧坟,把我的骨头也刨出来了,所以才暴骨在坟墓之外。”
“承蒙你的同情把我重新掩埋,我特来致谢。我活着时是个风流鬼,死后也是个风流鬼。您如果能继续庇护我,只要每夜到夜半三更的时候,祭奠我一次就行,使我不受饥渴之苦,我就会随时听您的指使,为您效劳。您能满足我这一点愿望吗?”
朱青见那鬼魂乃是一个白面书生,潇洒风流,眉目传情,就相信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