滔滔把她毛巾洗干净,挂起来晾晒,低头看着她,拉着她去床上睡觉,一室一厅,卧室就给弄弄的,他睡客厅折叠床,睡觉前舍不得开电灯,就坐在她床边,“行,听你的,我也有话跟你说。”
弄弄笑了笑,“讲嘛。”
“我要跟你说,不管发生什么事情,不管遇到什么事情,你要记住,我一直在的,我会一直在。”
他很少感性的,什么事情很少往心里面放的,但是弄弄今天做事情,就很戳中他,怎么有这样一个人,这样走近你的心呢,这样跟你的心贴近呢。
让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你可以没有钱,可以没有事业,可以不成功,可以无亲无故,但是你不能没有这样一个人陪伴你,在你最苦最累的时候依旧跟你风轻云淡的说,去做事,好好做事,无论你成功与否,都一直无脑地支持你。
不会力所能及的帮你,但是她会动脑筋去想办法,不会怨天尤人,而且会把一个很糟糕的事情,描述的像是一个幸运极了的事情。
是啊,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控制自己是否长大,除了弄弄。
好牛气的。
真的好牛气。
他把折叠床打开,自己躺着,身体四肢下沉,意识起起伏伏进入沉默静谧的夜里,把许多不甘跟不公压缩成渣滓,一遍一遍剐蹭着脆弱的心,或许煎熬,也曾焦虑,最后却又全部缓缓沉淀,压缩。
被爱浇灌,成为水泥钢筋,把深夜荒芜内心,构建万里长城。
纵深地推进,再无一点迷惘彷徨与气馁。
他去劳力市场找工人,弄弄给的钱先给定金,弄弄继续去出外景,不同的是,早上起来滔滔会送她去坐公交车,给她一个大大的水杯,挂在脖子上,每天晚上的时候,她都要去店里找他,挂着那个大大的空空的水杯,拎着吃剩下的点心水果。
然后她的账目,都是日结的,因为上镜,因为懂事会摆pose,所以工作室那边还是想签合同的,她把合同带来让滔滔签字,一年的时间,给的钱很多,她把工资支用了半年的。
都拿来给滔滔装修,打在滔滔的账户里,玻璃已经装了,很漂亮的店,她站在店铺外面,滔滔在擦地板,地板擦的干干净净的,门开着,看她就笑,“大明星下班回来了?”
“是啊,我下班了,我最能干的好朋友,我发现今天我好朋友还是那么帅啊。”弄弄摸他头发,都湿透了,软趴趴地贴着头皮,“诺,现在样子也很帅,你都没发现这样子好an。”
滔滔对着玻璃看,“是吗?你这样说我突然觉得帅了,稍等我一下,我马上结束了。”
两个人散步家里去,外面是赚不到他们一分钱的,一分钱开销都没有的,除了水电费就是吃的,恩格尔系数达到了巅峰的。
黄昏日落,台风季节刚刚过去,理查德大道的灯火更胜从前,大约已经到了秋天了,但是没有看见黄色的落叶。
两个人从日落前最后五分钟,走到日落沉光,霓虹漫路,慢吞吞的,看街边新开的店铺,好靓的汽车,高高的路灯,然后滔滔背着弄弄回去,她走不动了,拉着滔滔讲脚疼。
他背着她路过een餐厅,弄弄笑着说,“等你好有钱,请我吃牛排。”
“好。”
“会不会跟八点档一样,你有钱身边的人就不是以前的人了。”就跟她爸爸一样,你有钱打拼出来了,喜欢温柔的,眼里也不仅是曾经跟你一起打拼的女人了。
滔滔毫不犹豫还口,“当然会换人了,因为你长大了。”
是长大的你。
喜欢是什么?搞不懂。
两个人都搞不懂,没人想过这个问题的。
但是滔滔的店装修起来了,弄弄的钱全部到位了之后,他的店铺开张了——art
“你不用自己名字岂不是很可惜?”
“你是我的好伙伴,这个店最起码一大半是你的,所以我要用你的名字命名。”
“那你的怎么办?”
滔滔蹲着把她放下来,拿钥匙开门,“那你以后如果开店开公司的话,就以我的名字命名可不可以?ir”
弄弄就笑,她不行的,她不如滔滔能干,大概这个世界上只有叫art的资产,没有叫ir的,“也不是不可以,但我希望最后在纳斯达克敲钟的,可以有art。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