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还没开学,但已经有不少学生返校了。向边庭一开门,发现陈嘉轩也回来了。
他坐在椅子上看视频,闻声回了下头,表情愣愣的:“庭庭。”
向边庭“哎”了一声,推着行李箱进门。
陈嘉轩看了看他的行李箱,还是有点愣,他反应一向都慢:“……你也回这么早。”
“早点路上没那么挤。”
陈嘉轩对向边庭的家境情况略知一二,毕竟开学放假他的床铺都有人专门收拾,在校外住的还是大hoe,他有点纳闷,今天怎么是向边庭自己过来的?
看到向边庭从行李箱里翻出被套自己套被子,他更纳闷了,但也没问什么。他又看了会儿视频,五分钟过去,回头看向边庭还没把被套套好,半蹲在上铺床上,眉头紧缩地分辨着被套的各个被角。
陈嘉轩把视频暂停,站起来道:“我给你弄吧,你把被子拿下来。”
“行。”向边庭从上铺爬下来,把被子也拖了下来,两个人合作把被套套好了。
“谢了。”向边庭把被子甩到床上。
“不客气。”陈嘉轩扶了下眼镜。
宿舍挺干净的,地面窗户都亮堂堂的,陈嘉轩应该已经打扫过了。向边庭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桌位,收拾完给他妈打了通电话报平安,他也给他爸打了个电话,他爸挂掉了,回消息说自己在开会,他回他爸:我到学校了,跟您说一声。
向边庭回江州不是跟他爸闹脾气,不是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,不可能在这种事上意气用事。他主要还是跟他爸表态度。
向边庭把宿舍床铺收拾好就去了贺宣家。
贺宣出院后一天都没缓,立刻给自己排了活,顶着伤就去工作室扎图了。
今天这个客户是第二次来,约的是个花臂,上次就勾了个线,今天来上色。他是从外地赶来的,一个挺爱笑挺健谈的男生。他自己本身也是美院的学生,关注贺宣的作品挺久了,特别喜欢,是贺宣铁粉。
纹身室里开着热空调,贺宣扎图的时候戴着帽子,没一会儿额头上汗都捂出来了。他嫌热,就把帽子脱了。头上的网兜被他摘掉了,他头发短,伤口上的纱布用医用胶带也能固定住。那个网兜套头上太夸张了,还勒脑袋。
男生看见他头上的纱布吓了一跳:“贺老师,你头怎么了?”
“破了。”
“怎么弄的啊?”
“砸的。”
男生小声地“我靠”了一声。
上次见贺宣他还是一头蓬松微蜷的棕发,这次直接变成了板寸,男生盯着他的脑袋看了好半天。
这个花臂分两次是弄不完的,一般情况下客人如果没有加急要求,贺宣单次扎一个大图的时长不会超过八小时。人体皮肤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,纹的时间太久,就算纹身师状态一直在线,客人也未必受得住。
天快黑的时候贺宣就收工了,男生说他还能挺会儿,贺宣关掉纹身机说:“再挺一会儿今天也纹不完。”
男生抬着胳膊让程妤清理包膜,笑着对贺宣说:“说实话我确实也挺不太住了,感觉坐那儿都没灵魂了,胳膊也不是自己的了。”
今天蒋文昀约贺宣吃饭,还叫了萧易阳和白钦,和几个圈里的朋友,贺宣这边刚结束他就来了,跟白钦一块过来的。蒋文昀咬着根没点的烟走到纹身室门口看了一眼,看见贺宣的新发型也一愣:“怎么头发都给剃了。”
白钦走过来说:“萧易阳给他剃的。”
蒋文昀笑了声:“我一直以为贺总偶像包袱挺重,这头发说剃就剃了啊。”
贺宣给纹身的那个男生转头看了看蒋文昀,笑道:“剃了也没影响颜值啊,多酷多带劲。”
蒋文昀说:“那确实,剃成光头都不影响他颜值。”
贺宣在医院住了几天的事,除了白钦和萧易阳,也就蒋文昀知道,但他不知道贺宣在哪住的院,贺宣不说,萧白这两口子也一点风声都没透露,连当天在医院值班的李云牧都没告诉。
贺宣被伤这事知道的人还是挺多的,毕竟那天不止蒋文昀他们几个在场。贺宣在医院待着不想被打扰,要是透出去一点消息,哪还清净得了。
知道贺宣出院了,蒋文昀本来想带着东西去他家探望,哪承想这人刚出院就来店里干活了。探望也用不着了,直接请吃晚饭,慰问一下伤患。
贺宣洗完手去休息区倒了杯水喝,从他昨晚回来到现在,白钦才见到他人,白钦也知道他昨天飞去北城找向边庭了,还当天来回。对此他就一个评价——这很贺宣。
“跑了一趟人哄好没啊?”白钦走过来问了一句。
“嗯。”
“真行啊你,打个飞的就过去了。”
蒋文昀站在窗边抽烟,闻言有些纳闷:“打飞的?打哪儿去了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