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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边庭是夏末来江州的,刚认识贺宣那会儿天气还很热,如今已经入冬,转眼快到年底。
沈泽在澳洲上学,那边时令跟国内正好相反,十二月份的季节,他们那边正开始放暑假。沈泽十二月中旬就回国了,刚回来就想来江州找向边庭,来了肯定要住一阵,向边庭平时还要上课,没那时间招待他,不让他来。沈泽当即一通电话打来,向边庭知道他要逼逼,不等他开口就说要来也行,元旦假期再来。沈泽说行。
大一一学期快过去了,向边庭就国庆回家了一趟,元旦假期也不打算回去,他爸妈各有各的忙,回家了也没趣。其实小时候那会儿他爸妈不像现在这么忙,生意场上的事也多,但不至于忙到天天不着家。那间大房子是从他上初中后才开始慢慢变空的。
最近气温降得厉害,他爸妈总在电话里叮嘱他多穿衣服。
虽然他们不在跟前,但向边庭的日常生活时时有人照料,家里卫生每周都有钟点工来打扫,周末有厨师上门做饭。最近向边庭开始自己学做饭了,有一阵没让厨师来家里了。
向边庭今天的晚饭是在学校食堂解决的,贺宣去参加生日宴了,他一个纹身师朋友过生日。他跟向边庭说这事的时候还顺带提了一嘴,说这朋友就是陶野的那个纹身师男朋友,前男友。
自个儿对象就是纹身师,还老找贺宣纹身,向边庭听后笑着问贺宣:“那人水平没你高吧?”
当时贺宣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抽烟,闻言侧过头来看他,吐了口烟说:“这地界没人水平比我高。”
向边庭吃完晚饭回了家,把提前从冰箱里拿出来解冻了的乳鼠给peter喂了,做完作业后带peter去贺宣家里溜达了一圈,他喜欢贺宣家的装修风格,也喜欢贺宣家里那股淡淡的香味。贺宣房间里放了香薰,跟他平时用的香水是一个香调。
贺宣今天没开车,车钥匙还在玄关墙上挂着。
蒋文昀生日邀了整六桌人,订了两间大包厢,两间包厢中间是通的,隔了一扇纱制的移门。贺宣坐在主桌,寿星这一桌,这桌坐的都是这地界儿有点名气的刺青师,他基本上都认识。其他桌也有很多熟面孔,都是贺宣以前店里的纹身师,现在店归蒋文昀了,这些纹身师也都被他收着了。
贺宣出狱一年了,一直处于半神隐状态,除了国庆那次纹身展,基本没在公开场合露过脸。今天蒋文昀请了六桌人,除了至亲好友,就是圈里关系比较铁的纹身师,还有他店里那些小年轻,朋友圈都是交叉的,更别说那些小年轻以前都是贺宣手底下的,所以今天这个局对他来说就是个变相的公开场合。
他一进门朝他投过来的视线就没断过,白钦坐他旁边喝着酒直笑,小声说:“瞧瞧这一溜儿迷弟的眼神。”
蒋文昀在一旁听到了,抽着烟勾勾嘴角:“你也别半斤说八两了,你年轻那会儿不迷他啊。”
白钦放下酒杯:“说得我现在多老一样,年轻着呢我。”
贺宣当年放他们那堆人眼里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,说句仰慕都不为过,放现在也是。他回想当年,想着想着就乐了:“那会儿店里就成岩敢跟他横。”()
蒋文昀记得这人,很漂亮一小帅哥,那张脸让人印象深刻,就是脾气跟脸严重不搭,刺得跟什么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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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陶野前阵子找你了?”蒋文昀侧过头问贺宣。
“找了。”
“消停两年没往自己身上扎图,你一出来就想起来扎了。”蒋文昀把烟头摁进烟缸捻了捻。
“想追回来就追,别跟我这阴阳怪气。”贺宣说。
蒋文昀很轻地啧了一声。
白钦说:“我说你这人就是矫情,人当初第一个纹身找的就是你,你自己不乐意。你就一扎图的,还管人家往自己身上扎图,你说你矫不矫情。难怪得分。”
蒋文昀挑着眉:“今儿是我生日,不是我审判日,闭嘴,行?”
蒋文昀喝了口酒,转头问贺宣:“今儿在这再问你一次,确定不回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