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我出来接你。”陈汉成接完电话,一会儿,就下来打开别墅正门那扇厚重的古铜色铜门,走出来对还坐在车子里的丁小琳说,“来,进来。”
丁小琳从车窗看了一眼陈汉成。陈汉成西装革履,新理了头发,把自己整得像个新郎官。他脸色红润,精神振奋,脸带微笑地站在门前迎接她。丁小琳心里的紧张和恐惧稍稍消退了一些。她打开车门,走出来,锁好车门,昂首挺胸往别墅走去。
“陈市长,这是什么地方啊?怎么在这里见面?”丁小琳用这句话来掩饰心头的不安和慌乱。
陈汉成像不认识一样地打量着她说:“这里原来是个实行会员制的俱乐部,以前很热闹,现在停业了。”
等丁小琳走进门,陈汉成把铜门轻轻关上。尽管“啪”地一声,关门声很轻,但丁小琳还是吓了一跳。她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,心想完了,现在被他关上这里,就是被他强暴,遭他折磨,死在这里,也没有人知道。
别墅很大,装饰得富丽堂皇,像个古代的宫殿。底层巨大的客厅,异形的吊灯,高档的沙发,进口的设施,显得那样豪华奢侈。
在吃喝玩乐高度腐败的全盛时期,这里一定灯红酒绿,纸醉金迷,是个有钱人的快乐宫,大贪官的逍遥殿。就如厦门的红楼一样。可是,这里的“赖昌星”现在在哪里呢?是逃到国外去了,还是躲在国内呢?
这会儿,尽管里边开着一些朦胧的灯。但整个大别墅里没有人影,没有声音,显得那样阴森可怖,那样死气沉沉。
陈汉成领着丁小琳从客厅里那个漂亮的旋转楼梯往二楼走去。二楼也很大,有三个豪华的卧室。其中一个最大的卧室,像五星级宾馆的总统套房,巨大而奢华。里面有会客室,棋pai室,大床房,卫生间,等等,生活设施一应俱全。
丁小琳算是见过世面的女孩,但这样奢华的别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。当然,在微信上,她也看到一些大老虎的豪华别墅和奢华卧室。丁小琳有些好奇地在二楼几个卧室里走来走去看,心里感慨不已:以前,有多少贪官在这里潇洒快活啊,有多少良家少女被他们肆意蹂躏啊!其实,这里还只是贪官腐败的一个缩影。我们国家还不知有多少像这样的贪官逍遥宫啊?怪不得十八大以来,就抓出来两万多只厅局级以上的大中老虎。可是,全国还有多少只像陈汉成这样的中老虎没有抓起来啊!
今晚的这只中老虎准备如何处置我?丁小琳边跟在陈汉成后面看,边有些紧张地想。
陈汉成最后领她走进大卧室的会客室:“小丁,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,谈一下。这里没人,安全。所以,我才让你到这里来的。”
会客室里有一圈真皮沙发,一只高档茶几。茶几上放着一些水果,几包吃的东西。还有进口的红酒,饲料等。
陈汉成给丁小琳泡了一杯茶,亲昵地说:“小丁,坐吧。来,先口喝茶。”
丁小琳有些不安地站在那里,犹豫着不肯坐下来:“我们,到下面的客厅里去吧。”
陈汉成先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:“就在这里谈,一样的。”
见丁小琳还是不肯入座,他有些不高兴地说:“怎么?小丁,你怕我吃了你?啊?不要忘了,我可是右江市的一把手市长。你怎么对我这么不信任?那你今晚来这里干什么?”
丁小琳听他说得这么重,只得在他对面的那张三人沙发上坐下来,有些尴尬地说:“不是,陈市长,我是对这样的环境有些不适应。这里太豪华了,我从来没有看见过,真的。”
“不会吧?你是省城下来的美女,应该见多识广啊。”陈汉成看着她说,“而且你是省委副书记的千斤,肯定见过大世面的。这么大惊小怪,未免太夸张了吧?”
丁小琳如实说:“这样的别墅,我在电视里,还有微信上看到过。但生活中,真是第一次见到。”
“那就见识一下呗。”陈汉成一点也不感到羞愧,反而炫耀地说,“这种场所,我们见得多了,所以一点也没有感觉。呃,喝茶,或者喝饲料。要不要来杯红酒?法国进口的。”
丁小琳摇摇头。她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应有的警觉。她怕陈汉成给她下什么药,把她迷醉,然后趁她失去知觉时侵占她。就像东山那个李公子一样,迷奸那么多影视明星。
但一点不吃,显得太警惕,太拘谨,也不太好。于是,她伸手拿了一只桔子,剥了皮,轻轻地吃。然后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:“这里以前是谁开的?”
陈汉成当然不会告诉她实话:“我一个朋友,跟几个老板合开的。以前,他们赚了一些钱。整顿‘四风’以后,有钱人,还有一些官员,都不敢来了,这里就关门歇业了。现在,他们正准备把它改造成一个休闲养老会所。”
陈汉成还要替自己遮羞,继续说谎道:“今天,他们就是请我来这里考察的。吃过晚饭,我喝了点酒,他们就让我住在这里。我想,这里正好人少,安全,适合我们谈些私秘的话,就让你过来了。”
说着,他暧昧地笑笑。其实,他是在外面开完会,吃过晚饭,让司机回去,自己偷偷打的过来的。昨天,他就让张文兴给他弄了一幢最豪华的别墅,准备了迷昏女孩的药物,放在饮料里,茶杯里,想在这里完成他们的第一个阴谋。刚才泡茶时,陈汉成给她拿的茶杯,就是预先滴入那种药水的那只。好在丁小琳警惕性高,没有端起来喝。
什么叫私秘性谈话?陈汉成已经开始说那种暗示性的暧昧话了。而且说话时,陈汉成一直试图捕捉丁小琳的目光,想跟她对视,先把两人的心灵沟通。但丁小琳眨着眼睛,只是稍纵即逝地与他碰一碰,就马上离开,不敢稍作停留。
陈汉成伸手拿起红酒瓶,拔开塞子,给丁小琳面前的那只高脚杯里倒红酒。丁小琳赶紧伸手阻挡:“不要倒,陈市长,我不能喝。我还要开车回去,怎么能喝酒呢?”
那只高脚杯里也滴有那种药水。
陈汉成只顾倒酒,霸道地说:“有我,你怕什么?交警查到,你只要说一下我的名字,看他们谁还敢查你?谁敢查,我立刻就叫他滚蛋!”在美女面前,连市长也要显示自己的权力,说话也是那样放肆。
陈汉成给她倒了半杯酒,再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半杯,端起高脚杯说:“来,小丁,我们先干一杯,再说话。先用这高档红酒暖暖身子,润润心肺。”
“不不,陈市长,我真不能喝。”丁小琳摇手,仄身,不肯端起杯子。
陈汉成只好一仰脖子,自己先喝。喝了以后,他眼睛定定地看着丁小琳,越看越觉得她漂亮,性感,迷人。尽管丁小琳今晚刻意灰妆素裹,却依然掩饰不住她浑身逼人的美丽气质和女性魅力。陈汉成有些冲动,真想立刻扑过去拥抱她,亲吻她。
可他知道时机还不成熟,还得慢慢培养感情,营造氛围。于是,他装出十分豪爽的样子问:“小丁,怎么样?这件事,你想好了?”
丁小琳见他开始进入今晚的正题,就一本正经起来。她坐正身子,两眼平视着陈汉成,把事先想好的话,像背一样地对他说:“陈市长,你上次跟我说了以后,我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,也回去告诉了爸爸妈妈。他们都对我说,只要你凭自己的本事和表现,通过正当的途径升迁,我们就支持我。我也想,既然进入了官场,就应该混出点名堂,有个出息和前途。所以,陈市长,如果真的有这个机会,我的条件要是真的适合,我愿意通过正当途径,去竞争旅游局副局长这个职位。”
陈汉成笑了:“这又不需要竞争的,是由市委组织部任命的。市委组织部得听市委和市政府的。旅游局归市政府管,所以我有推举权。我一个一把手市长,能推举你,就是正当途径,你还要什么正当途径呢?”
“嗯。”丁小琳点点头,“谢谢陈市长,能够赏识我,推举我。”
可她心里却一直在想,如何才能既取得他的信任,得到他的推举,当上这个副局长,又不失贞操,保持名声。
丁小琳沉默了一会,继续按照预先想好的程序,把心里话说出来:“我还是一个女孩子,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,我不希望被别人议论。陈市长,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?就像这次的网络暴力,把我搞得难堪死了。好在后来的那场论战,把造谣的帖子驳倒,压下去了,现在基本上平息了。我们几个当事人,才抬得起头来。否则,真的比死还要难过。陈市长,那几天,我连自杀的心都有。真的,我呆在办公室里,都不敢走出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