怜悯虽是怜悯。
但这心底突如其来的怜悯,还是压根改变不了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。
焰煠长久的凝视着血屠。
她脸上的惋惜意味更浓。
她突然很诡秘一笑。
血屠没看到她有任何动作,甚至她的眼前,那个女子还是盈盈而立,仿佛丝毫不曾动弹。
但血屠还是一下子就冷汗直冒,直寒到了心底的更深处去。
在这一瞬间,她能够捕捉到的死亡威胁的气息忽然飙升,抵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地。
她浑身的筋肉和气息倏然协调起来。
她已在电光火石之间调整好自己的作战状态。
她虽是个亡命之徒,却绝对不是一个会乖巧的匍匐在命运之手下的弱者。
便是再危险,便是在无力,但她必要作出自己可以作的对抗。
无论结果如何,至少她已无憾,因为她已尽自己的最大能力,去努力过,抵抗过。
单凭这一点,她当然已算是诡谷名副其实的拔尖杀手之一。
她已调动了全身的能动性,摆出最好的防御姿态,要竭力抵抗对方必将作出的那雷霆一击。
她本就是个对危险,对气机,对一切的异动,有着高度直觉的优秀战士。
她自信对方即便再是了得,也绝不至于令得自己毫无反抗之力。
她甚至可以很猖狂的说一句,便是诡谷之地,那位于权势与力量金字塔巅峰之上的诡谷山主,也绝对无法在百招之内击败自己。
可事实上。
很快,她就很奇怪的发现,她居然没能在时间上和空间里捕捉到任何对方出手的异动。
冷汗已湿透了她全身的衣服。
既然异动完全感觉不出来,就说明这异动无处不在。
既然有了危险气息,却没有异动,当然就意味着这异动可以在接下来的任何时间里,在任何方位发生。
她只能继续一动不动的站着。
她已绝不能动。
她只能静默等待。
因为她明白,当自己动起来的的时候,就是处于绝对劣势的时候。
当一个修士浑身的力量和气机起了变化,动作将发未发的时候,本就是最最脆弱的时候。
洞察先机,后发而制人,本就是巅峰修士的必备要素之一。
当他们捕捉到对手这样一个将发未发的脆弱状态时,会于瞬间褫夺了对方的生机。
以不动应万变。
血屠当然是明智的,她已选择了自己可以做的最佳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