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在这样一个当下,他也已经起了赌一把的念头。
既然父亲当初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色,都能赌出一片艳阳天,自己有这么好的身世基础,再来放胆搏一搏,将来未必就不能抵达一个即便是现如今的父亲也无法比肩的境地?
本着一个极其美好的心愿,那突终于做出了一个沉痛的决定。
在他应允她之前,他还是忍不住试探性的呐呐道:“只是,她们是跟随本公子时日已久,这样做不免让其他人心寒。……”
他终归是个谨慎多疑的人,他此时发觉自己居然会怕。
会怕自己不过一时错觉,看走了眼。
小微忍不住冷冷的白了他一眼,道:“小微素来总觉二公子是个做大事的人,今日一见,才觉着失望,原来二公子也不过仅此而已。”
那突看着她,声色不动的道:“哦?”
小微道:“同一件事情,用不同的手段和法子去做,所达到的结果是一样的,所引起的他人反应却截然不同,二公子聪慧,难道非要小微言明才会知道应该怎么去做?”
她的话语还是很轻,很淡,缓缓的吐纳,似乎完全不带丝毫的感情。
可那突的心底已有一股寒意升起。
但相比这股寒意,他心中的欢喜之情更盛。
于是,他更坚定了自己的选择。
到了第二天晌午,之前群殴小微的那几个女子,就再也没有在队伍中出现。
当向晚光色渐浓,其他人终于找到了她们。
只不过,他们只能找到她们的已经生机全无的尸体。
她们是被那突遣往前方打探险地时,被一群高阶恶兽袭击身亡的。
队伍里面的氛围,已经显得十分低迷。
那突心中极为悲恸,就很破格的安排了悼念会。
他在暗浊的烛光里,神色异乎寻常的虔诚,双手合十,祈祷着,祝她们在另外一个世界,一路走好,早日去往极乐。
他的近卫们,扈从们,居然忍不住微微有点热泪盈眶。
那突的手就很顺其自然的搭拉到他们的肩膀之上。
他的目光中已充满了痛苦之色和关怀之意:
“她们和你们一样,你们大家都是跟随我那突的好兄弟,好姐妹,你们放心,我那突绝不会让她们白白牺牲了性命的。”
他铿锵的话语,掷地有声,极富情感煽动力。
队伍里的这些人,可从来都没见过二公子如此表露对下属的真情。
有几位初进队伍的小伙子,已不由得对酒悲歌,唱起了诡谷一系特有的安魂曲。
年轻人就这样,热血而冲动。
他们易感易动。
但凡主子身上流露出一丝半许的体恤之意,他们就容易感激涕泪,大受鼓舞。
于是,又回到了那个极其暧昧的狭隘空间。
“你所想要的,我全然做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