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性不改,任谁执着?
所谓经行际遇,某一日,才明白,世界是世界,自己是自己,,
每个人都是那春日蚕一条。
自己吐自己的丝,自己编织自己的茧,囚己至深,纵死难悟。
某一日,各人均在自己的茧里,梦着昨日今日明日的绿洲,抵受着生活痴缠之重,企求翅膀之轻。
卑微的人类,不过都是一只蚕,很偶尔的,经过了生,亦并且,梦见了羽翼之轻,和沧海彼岸之美。
必然是因为怜悯自身的卑微暂幻,必然是因为对明天有更美更好的期许,才会有憧憬,有欲望,有野心,有依恋,有不舍,有诸多非比木石的闹腾和执着。
茶香氤氲,愈加馥郁。
诸人沉醉其中,久久抽身不得。
可是,可是,
又有谁看到,周遭的花草树木都在无声无息间悄然变了颜色。
室内的袅袅的茶气似乎刹那间变得紊乱涣散。
窗外那灿灿的日光,也蓦然失去了光辉,隐匿了踪迹。
天地似乎在倏尔间就阴沉了下来。
大片大片的乌云,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密密麻麻的聚拢过来,布满整个天空。
一声闷雷忽然滚过云头。
数道骇人的霹雳,似是自无尽虚空中,蓦然袭来,劈向这方奇秀的世界。
有雨。
有一场突如其来的骤雨。
轰隆隆几声,豆大雨点自那雷与电之间,火速降临。
密匝匝的雨点,似已化作无数的铁蛋子,哇啦啦的砸在这方奇秀的大世界。
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之中,在某种十分诡异的隐约里,在一个异乎常理,无人可以精确定位的角落里,是什么在低低咆哮,有一种如同昆虫振翅一般的潜行声音,在风横雨狂的背景里,大写意响起。
可是啊,那颗最珍贵最敏感的心被悠悠茶香和雨声覆盖着。
一切,仿佛预设。
一股的微不可辨的气息浸在瓢泼一样的雨滴之中,已在幽幽的漫过来,贪婪的大舌一般,舔在茶雾之香里。
一时间,风更横,雨更狂。
风雨如瀑,如涌,如不可抗拒的宿命,如同那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一样,蓬的一下撞开门,在十人身上全然一个狠劲的碰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