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院的房影渐渐远去,月牙犹豫再三,还是忍不住发问,“小姐,你何必当场冲进去与她们理论,平白受了这么大委屈,倒不如听听她们要怎么暗害你,咱们再图谋也不迟啊!”
云苓轻笑一声,“连我们今日临时商议去布庄一事都清楚,你猜她知不知道咱们在外头偷听呢?”
月牙一愣。
“说不定这段对话,本身就是一个局。”
云苓垂眸摸着指节,“黑脸白脸一起唱,看起来好似当真想解决欠债一事,却因为江孟氏不识好歹,不得不将她赶出家门,有没有可能,——”
她侧头看向月牙,“自从孟建民山匪一事爆发之后,她就动了赶走江孟氏的心思?”
月牙瞠目结舌,结结巴巴道:“那那。。。。。。小姐不就,不就平白被她利用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无所谓。”
云苓看着不远处的折颜轩,淡淡道:“江孟氏我总归要对付,不介意当这个恶人。”
她抬腿正要迈进屋子,突然被月牙按住了手臂,她眼里陡然溢出了一丝慌乱,压着声音道:“小姐!若是老夫人早就埋伏下了眼线,那那天晚上小侯爷。。。。。。”
云苓瞬间了然她的担忧,安抚一般拍了拍她的手背,随意道:“无碍,以他的身手,每日七进七出这屋子,也不会有人发觉。”
说罢,径自回了屋子歇息,月牙心下稍安,一边跟在云苓身后,一边盯着折颜轩的众人,总觉得每一个都不安好心。
云苓还未休息多久,就听到外头丫鬟叩门,站在门口禀告道:“小姐,马夫回来了,让人代问一句,今日事毕,明日可否还要用车?”
云苓喝茶的手一顿。
马夫是从江南跟来的,忠心且懂分寸,知道白日之事不好大肆声张,这话是拐着弯问云苓,要不要来禀报江时栩姐弟一事。
云苓顿了顿,随意挥了挥手,“明日祭祖,用不着。”
丫鬟这才退下。
云苓端着茶杯半晌,突然朝着月牙开口道:“去岁江南的绿茶还剩了些,你帮我拿一些去二房走一趟。”
月牙不明白她的意思,却还是听话地去柜子里拿绿茶。
“就说我自己喝不完,知道二叔最爱品茗,特地送一些叫他尝尝,这个时辰,二叔还未下朝,二婶在何家打牌,二房能做主的只有喜姨娘,你去的时候,顺路给怜星带个话。”
“让她夜里寻个机会,去给江时栩治治伤,她不是医术极好?”
月牙有些踌躇,“可是小姐,贸贸然给二房送茶叶,是不是太奇怪了?”
云苓轻笑道:“江淮恩自作聪明又好面子,揽星阁丢脸一事他势必不敢宣扬,但身为父母,二叔二婶总会知道,这时候给他们送些茶叶,他们只会以为我在心虚讨好罢了。”
她缓缓把杯子放在桌子上,轻声道:“一个一个来,不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