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崔大小姐，这都是上好的纯银首饰。”
掌柜躬身前来，堆起的笑容似有些牵强。
崔良玉不紧不慢的将雕花头钗递给崔良膺，他一经手便眉心微蹙，这质感重量都不该是纯银首饰该有的。
一侧的摆柜是以灰墨石筑造的，崔良膺俯身将那雕花头钗在灰墨石上来回划了几下，只见头钗表面那层浮银逐渐掉落，露出内里的铜棕色。
“这根本不是纯银。”
崔良膺斩钉截铁的话字字如钟，重重敲打在掌柜的心头，他额间渗出层层冷汗，眼神躲闪的结巴道：“或……或许是放的时日久了。”
见掌柜还妄图狡辩，崔良玉眸中渐冷，声音清脆又不容置疑道：“这柜中首饰大都轻微发黄，实则是铜饰表面镀了银粉所伪装的，掌柜若还不承认，大可叫三公子一一试罢。”
掌柜顿时神情慌张，双腿发颤的直直跪在地上，“是我一时糊涂……求崔大小姐与崔三公子饶恕！”
“崔府每月拨给斐银楼进货的银两不少，你却以次充好，将银两都中饱私囊，速将账本呈上来。”
崔良玉眸中凌厉启声，掌柜不敢耽搁，踉跄起身前去内室，崔良膺眸子微沉跟了上去。
须臾，只见崔良膺押着掌柜回来，将两本账本放在檀木桌上。
“大姐姐，这掌柜柜中还藏着另一本账本，我一并取来了。”
崔良玉面容沉着，削葱般的指尖翻过两本账目，双眸中却愈发冷冽，
这其中一本账目进出正常，似是为了造假应对检查的，而另一本账目中清晰可见，斐银楼每月都会支出一笔钱财给赵姨娘与崔良柔，具体数额未曾记录。
这掌柜竟与赵姨娘和崔良柔有所勾结。
崔良玉摩挲着账本的手指紧了紧，凝神抬眸道：“良膺，你将掌柜与这两本账目带回府审问，剩余两间铺子我去查验。”
闻言，崔良膺神情微怔，还未反应过来，崔良玉便款款离开。
前去下间店铺的路上，崔良玉轻抚鬓边，双眸微光流转着，将此事交给崔良膺，自是想给他个机会，看他是否有独当一面的能力。
清河崔氏府邸内，崔良膺将掌柜带到了如意阁内，派人去唤了赵姨娘与崔良柔来。
那掌柜如何逼问都不肯吐出贪污数额，好在从账目中查到了掌柜进购铜饰的数额，比银饰低了数十倍有余。
崔良膺便派人来计算，府中拨给掌柜的银两与进购铜饰的差额，结果高达上千两纹银，
少顷，赵姨娘一袭枣红金线暗纹长裙姗姗而来，身后的崔良柔身穿鹅黄色蝶恋花刺绣襦裙，髻后一支月白镶珠步摇缓缓摇曳着。
两人见院中乃是崔良膺，眸中闪过一丝诧异，本以为是崔良玉请她们前来。
“膺哥儿怎么在如意阁内，是你叫我们来的？”
赵姨娘浅眸微眯着，软身坐在院中青石玉石凳上。
见院中下人成排，神情严肃，崔良柔面露疑惑上前坐下，蓦然瞧见角落里跪着的掌柜，脸色煞白的忙扯了扯赵姨娘的锦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