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奺辞温婉可人?上京城里有的是温柔贤惠,端庄柔婉的世家小姐。
那是为什么?
故因那晚的救命之恩?
江堇眼眸顿然浮现清明,因为是救命恩人,所以格外关注?
那他的身体上的种种奇怪迹象,是因为跟女子接触才会如此?
是了,十七年以来,他从未跟如她这般娇柔的女子相处过。
心绪愈发明堂,江堇轻快地跃下树梢。
这些天的烦闷顿时消散,原来是这样,他只需报恩而已。
天边昏黄的光彻底消散,夜幕逐渐笼罩,少年清瘦的背景消失在漆黑夜色中,一身轻松,心事已然了结。
鹿仙楼内。
陆奺辞吃得很撑。
她们点了很多菜,把没吃过的,吃过的都点了个遍。
玉清音看着满桌的佳肴,又故自望了望窗外繁华的闹市,忽地感伤起来,眼眶微微泛红,强忍着没掉下眼泪。
陇西那等偏僻艰苦的荒凉之地,不知宴儿又要受多少苦。沈宴小小年纪叹了一声,故作沉稳地低声安慰着。
今日是十五,月亮出其的又圆又亮。
陆奺辞抵着下颔,探在窗边,一时看得出神。
宽阔的长街两旁,琳琅满目的商铺楼檐下挂满了各色灯笼,照得灯火斑斓,人流如织。
夜晚的上京城又是另一番景象。
沈宴咽下最后一口鲜嫩的鸡肉,毫无预兆地打了个饱嗝,又立即讪讪地捂住嘴。
玉清音笑出了声,见他嘴角沾了油,一边替他擦拭一边说道:“方才的店小二说,今夜可热闹了,有灯会,还有许多杂役表演,咱们要不去凑个热闹?”
沈宴有些兴奋,他长这么大,从未去逛过灯会,“好呀阿姐。此去陇西,不知何时归来,上京城的模样,宴儿想刻在心里。”
玉清音本是噙着笑意,只听他提到了陇西,绽开的消炎慢慢淡了下去。
沈宴见此,忙稚声稚气道:“听说灯会可好玩了,有舞龙的,有打铁花的,还可以放河灯。阿姐,陆姐姐,宴儿等不及了。”
陆奺辞听到沈宴此言,转过头,笑得惬意:“好啊,玉娘子,咱们快走吧。”
三人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艰难朝前移动。而他们一路穿行而来,见到街市上不少男女并肩同游,年轻的姑娘们衣香鬓影,羞涩不已。
沈宴疑惑:“今日为何如此多男女一同出行?”
“今日是上巳节。”玉清音笑意有些淡。
上巳节当夜,男未婚,女未嫁,互有情谊的或已定亲的,皆可结伴出游,白日踏青,夜晚赏灯,是上京城里未嫁女子最为期盼的一天。
陆奺辞见她颇有败兴,提议道:“我见那边方才有皮影戏,咱们去看看吧。”
他们朝着南街街口走去。那边挤着一推人,里面立着几尺白布,一盏孤灯,几个栩栩如生的纸皮人跳跃在白布上,一举一动皆由灵活的手艺人操控着。
沈宴身量尚小,拉着玉清音兴奋地几下三番的挤到了前排。小孩没见过的有趣玩意,终是好奇了些。
玉清音无奈回头朝着陆奺辞看去,陆奺辞见状摇头表示无碍,她这才安心的转过去,陪着沈宴在前排拍手叫好。
这是一出上山打虎记。配合着滑稽的口技,活灵活现的展现出来,围观的人哄然大笑。
陆奺辞站得远,身前又挤满了人,将前方遮得严严实实。她见不到里面的情景,便觉无趣,眼神漫无目的地四下游走。
忽地,半空中“砰”地一响,天上尽是金光银线,交错喷出一朵硕大的璀璨花朵,映得夜空中的一轮明月陡然失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