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元帅看了眼秦旸,轻叹一口气,上前一步,对沈南意躬身道:“王爷,秦将军一向忠心为国,断不会做出叛国之事,还请王爷查明真相。”
只见秦穆猛然抬头:“王爷,叛国的人是属下。属下甘心受死,请王爷责罚。”
“请王爷明察!”秦旸单膝跪地。
“众军之中,唯有你一人看到独孤枭如此失态,你还敢不承认。如此,甚好!”沈南意神情冷峻:“本王就让你心服口服!”
“王爷,求您!!”秦穆大声叫道。
沈南意怒极,一掌甩过去,狠狠道:“身为主将,却不能为属下平冤,你让本王何以立足于天地间!”
“把人抬上来!”
柳风应命,不过片刻,便有两位士兵抬着一副担架上来。
沈南意亲手揭开白布,露出的人正是独孤枭,死去的独孤枭。
他将独孤枭身上衣衫一撕,露出胸前醒目伤口:“一剑毙命,用的正是武当山剑法中的“白蛇倒行”,秦将军的剑法在军中威名赫赫,谁人不知?”
秦旸出身武当,他的剑法众所周知。李元帅与王将军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旸。
“当日,本王亲率死士夜袭北越,独孤枭无故失踪,命人寻遍整座城池都没找到。最后却在你的房内找到他的尸体。如今,你可有话说?”
秦旸单膝跪在沈南意身前,脸色煞白,沉默了短暂的时间,俯首道:“末将,无话可说。”
王将军猛揪住秦老将军大声吼道:“秦旸!你可曾对得起这些与你同生共死的将士们?”一声怒吼,却是禁不住的老泪纵横。
李元帅抚在剑柄上的手越攥越紧,单膝跪下:“王爷,秦旸所为,罪该万死。老臣用人不察,更该责罚,请王爷降罪!”
寒风弥漫,沈南意墨发飞扬,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绪,良久,缓声说道:“十五军从军,一生征战三十余年,战功赫赫。你秦旸上对得起皇恩,下对得起百姓,你无愧秦家世代威名。”沈南意顿了顿,继续道:“究竟是受谁指使?你愿意舍弃秦家百年名声于不顾,舍弃上千将士生命于不顾?”
秦旸浑身一震,并未答话,只朝沈南意扣了三叩头,又分别朝李元帅及诸位将士三叩头,凄然一笑:“我秦旸一生光明磊落,即做下此事,便早知有今日下场。”
一道白光闪过,剑入心口,透背而出。
“叔叔!”一声惨叫,秦穆向秦旸奔了过去。
“秦旸!”
“王爷,我秦家世代忠君为国,所有过错,秦旸愿一死以谢皇恩!”秦言罢,剑还入鞘,鲜血染红残雪,身子一晃,扑倒在地。
“以阵亡名义入葬,生死两清,今日事若有再提起着,军法处置!”沈南意淡淡道。
夕阳西下,问繁华谁解,再向天公借。
因离京有段时间,未免宫中怀疑,战事稍一结束,周今宜就启程回京。
一场雪过后,塞外银装素囊,晴冷蔚蓝的长天之下阳光当空,风光肃穆。
城门口,周今宜依旧一身男装,牵着一匹白马,身后跟着数位暗卫。
“王爷,送君千里,终有一别。若寒就此告别!”周今宜说着,翻身上马。
“一路保护好夫人,不可出任何差错。”沈南意冷冷交代完手下,转头将目光落在周今宜身上,眉心微蹙:“一路小心。”
周今宜微微一颔首,起身上马,调转马头,径自离去。雪尽马蹄轻,白色身影片刻后消失在茫茫雪中。见周今宜白衣胜雪,人影消失于茫茫天地间,沈南意心底竟蓦地一沉。
烛火明灭,长灯暗影。
一日,在军营与众将士一番交代后,沈南意难得一日早点回到军营休息。
刚坐下,帐外便传来林悦声音:“王爷。”
“进来。”
“王爷,京中来信,是宫里送出来的”沈南意打开信,才刚看到一半,猛然顿住,脸色霎时变得惨白。
林悦见他脸色不对,叫道:“王爷……”
“没事”他低声说了句,将信收好放入贴身衣内。“备马,马上启程回京。”
“王爷…”